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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到达友谊宾馆,新郎新娘下车在奔驰车边照相录像,娘家且则下车走进宾馆大厅。四十九个娘家且,足足坐了六桌,每桌都有两个能说会道的婆家人,热情周到地招呼娘家人抽烟吃糖嗑瓜子。
四个年轻小伙子拎着大茶壶,鱼贯而出,他们一人负责一片,开始挨个饭桌续茶水,高洋负责的是靠窗那边几桌,一直都没往娘家且这边来过。
邱鹿鸣耳朵动了两下,起身悄悄朝一个小单间走去,敲敲门,里面韩美芬问,“谁呀?”
“是我!”
门开了。
单间里只有秦慧芳和韩美芬。
秦慧芳已经换下那身层层叠叠的白色婚纱,摘下了水粉色的头花,换上一身喜庆的红色套裙,高跟鞋也换了红色的,她发髻左边别了一枝红色头花,绕着发髻转了半圈,向下垂去。
看到邱鹿鸣,她眉开眼笑,然后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半杯水,邱鹿鸣夺下杯子,“差不多得了,穿这身儿上个厕所都难,”
邱鹿鸣将杯子放得远了些,又问,“累不累慧芳?”
“太累了!””秦慧芳苦着脸,“我昨天去盘头,晚上十一点才睡觉,今天一早三点,就起来化妆,我脑袋上足足别了三斤发卡!喷了一整瓶的发胶,一点不骗你,之前在新房楼下,那些苞米黄豆,打到我头上,根本就不疼,哈哈!不过我现在可困可困了,就想拆了头发睡觉。”说到这儿秦慧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用指甲在头发上捅了捅,却连头皮都没挠到,她气得跺脚,“发胶都沾我头皮上了,刺挠死了!”
邱鹿鸣跟着打了个哈欠,韩美芬也被传染,打了个眼泪汪汪的哈欠,“不到五点,我爸就把我送到慧芳家了,我也困。”
鲁家明从外面进来,拿着一根方便筷子,“媳妇!试试这个!”
秦慧芳气得变脸,“不是让你找根儿织针吗,这筷子这么粗,怎么挠啊?”
“宾馆哪有织针啊,我给你找了根牙签......”
“滚!啥也办不成!”
“媳妇儿......你别生气,咱好好地,还没典礼呢,完事儿回家,你爱咋揍就咋揍,我要皱一下眉头我就是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