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含烟看向母亲,只见母亲垂首抿一口茶,忽地望向远方,她的呼吸停了片刻。
贺兰辞期待的目光里亮了一下。
“不了。”
他们却听见贺兰芸香这么说。
“母亲……”只有她们三人在,司徒含烟下意识就这么喊了,她一边高兴母亲选择留下,一边又觉自己自私。
从不愿困于高墙的母亲,还是困在女儿身旁。
香夫人注意到女儿的神色,慢条斯理道:“别误会,我不去也不留,我自有我的去处和归处。我这些年留在云京不是为了你,是为我自己,看你生女,成家,生子……看你日子平安喜乐,是为我自己心安,觉得自己起码也做到一个母亲该做的,日后想起不会懊悔罢了。”
“是为我自己,和你无关。这天地,我还是要出去走一遭,你们俩放心不下,多给我备些值钱的盘缠。”香夫人起身,忽地想起什么,又回头道,“玉相思的酒多备些,或是你们同离亲王妃商量商量,玉相思的酒肆开满四国。”
司徒含烟:“……”
司徒含烟哑然失笑,母妃还是那么好酒。
香夫人看向贺兰辞,微抬下巴,“离亲王妃不是把你当半个儿子吗?你去说说。”
贺兰辞欲言又止,还没说答应,香夫人就单方面一锤定音。
“这么定了。”
贺兰辞:“……”
香夫人走后,只剩下身为表兄妹的二人,两人相视一笑。
“北寒王见谅,母亲的性子一直这样。”
“姑母还真是……”贺兰辞想了想,“放眼整个贺兰一族都是独有一份的。”
姑母身上有股洒脱劲,是他们这些后生无法企及的,也是他们这些后生所钦佩的。
贺兰辞起身:“时辰不早了,本王也该回去收整一番回北寒,安宁***,后会有期。”
司徒含烟跟着起身:“本宫送送北寒王。”
贺兰辞出竹枝别院时,迎面碰上定西侯容泊呈,侯爷单手抱着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小婴儿,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少年郎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双手时不时合十,像在求人。
他有些疑惑。
司徒含烟道:“那是北离节度使的儿子卓无恙,求着侯爷送他到西关军营去呢。”
“世家公子肯入军营的不多,好事啊,侯爷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