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东方旬邑在听到小禄子嘴里说出的王大人三个字后,脸瞬间黑了下来。
成为皇帝他才知道,就算登上这个至高无上的位子,他亦不能随心所欲。
比如他非常不想见的王大人,自己却不能不见。
王大人是三朝元老,在朝中的影响力极大。
就连荒淫无道的老皇帝,之前都要卖他三分薄面。
更别说东方旬邑还是个根基都尚未稳的少帝。
“让他进来吧。”东方旬邑揉了下突突跳的太阳穴,启唇说道。
小禄子躬身道:“是,奴才领命。”
他说完后,就退了出去。
片刻后。
一位身着朝服,面容严肃的老者,在小禄子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老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安。”
老者半弯着腰,双手作揖道。
东方旬邑抬了抬手,“平身。”
“谢皇上。”
王大人开口道。
“小禄子,你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东方旬邑本就因为一些事情头疼,看到王大人,他的头就更疼了。
他不用脑子想,都能猜到,他即将开启念经模式。
东方旬邑想不明白。
王大人都一把年纪了,哪来这么多的精力?
风雨无阻,日日来他面前说教。
“皇上,自古就有先成家后立业的说法,皇上再过两年就要到弱冠之年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亦不可一日无主,老臣斗胆,恳请皇上早日立下皇后人选,以定民心。”王大人开启了他每日相似的言论。
东方旬邑听的耳朵都快生茧了。
“王爱卿的建议朕会好好考虑的,爱卿年岁已高,保重身体要紧,莫要过于操劳。”
王大人不依不饶的说道:“皇上,你身为一国之君,你的婚事就是国事,要以开枝散叶为己任,老臣若是没有办好此事,百年后都无颜面见先帝。”
皇上每次都说考虑,其实就是搪塞自己的话。
他是年龄大了,可还不至于老糊涂了。
连真话假话都分辨不出。
“王爱卿,朕的婚事虽是国事,但也是朕自己的私事。朕暂时还未有成婚的打算,爱卿不必多言了。”
东方旬邑见王大人都把话挑明了,他索性也不维持表面的宁静了。
王大人闻言,眉头紧蹙道:“皇上还是过于年少了,从皇上登上帝位的那一日起,皇上的任何事,都不是私事。”
“倘若朕非要坚持,爱卿要如何呢?”
东方旬邑挑了下眉,抬眸看着王大人,反问道。
他根基再不稳,也是九五至尊的皇帝。
他们这些人,每每拿家国当借口,作为枷锁,想将他束缚。
不论是上朝还是下朝。
总有人的嘴里要提立后两个字。
东方旬邑都快觉得自己像是任由他们配对的牲口了。
“老臣不敢如何。”
王大人低下了头,扯着唇回道。
———
慈康殿。
“玉竹姐,听说皇上和王大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路过的宫人们都听到了,据说是王大人又逼迫皇上立后。”
茯苓和玉竹说道。
那件事情她谁也没说。
包括玉竹。
只是自那日之后,茯苓就没法正视东方旬邑,但又会刻意的去关注他。
她其实很矛盾。
她为娘娘不值,但也知道他们的身份,是很难有未来的。
尤其还是在规矩森严的皇宫。
或许那日只是个他们谁也没想到就发生了的意外。
玉竹开口道:“茯苓,你这八卦的性子真的要改改了。你要切记,皇上的事不容我等置喙,只要不涉及到太后娘娘,咱们都不能多事。我们身为娘娘的人,时时刻刻都要想着,不能给太后娘娘添麻烦。”
她仔细的叮嘱。
太后娘娘在宫里的处境比较特殊。
而皇上又是先帝过继而来的儿子。
娘娘与他之间,是因为先帝才产生了关系。
可如今先帝已去。
他们之间的纽带也随之而去。
太后娘娘在宫中的衣食住行都得仰仗当今皇上。
“玉竹,茯苓,你们歇一会儿吧,剩下的事留着明日来整理收拾。”
黎夏开口说道
“娘娘,我们不累,我们先把这些简单的整理一下,到时候再慢慢来收拾。娘娘不必管我们,我们会看着办的,娘娘坐着歇息。”
玉竹和茯苓两人都摇了摇头。
她们两人就是负责收拾,把这些东西从凤仪宫搬来慈康殿的太后娘娘宫中分配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