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星河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磨炼机会,她快速疗伤,一边在随身老嬷嬷的教导之下感悟剑光分化,一边提剑就去挑战清钰仙子。
要让剑光一分为二,一分为三,甚至化作成千上万的剑影,都需要用到她的一心多用。
这也是为何只有元婴境以上的剑修,才能掌握剑光分化的原因。
金丹对普通修士来说,神识已是深不可测,可要真正地做到“一心二用”,却难如登天。
哪怕是境达结婴的渡星河,一开始亦不知从何入手。
只是很快,她就想到“蛊神化身”。
那同样也是一心多用。
化身用得,剑为何使不得?
想通这一点后,她就开始强迫自己在心中模拟每把剑的走势。
学不明白,就上去第六层,让清钰仙子用分化的剑光砍自己两剑,从中揣摩学习她的剑气走势。每一招剑式,手一缕剑气的流动,都用身体去体验,去感受。
每次回到第五居楼梯里的时候,渡星河身上都没一处好皮,可每次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每挨一顿清钰仙子的打,她就感觉自己距离真正的剑光分化,又近了一寸。
渡星河不知道自己的进度比起同阶来说是快是慢,她只踏踏实实的,下一刻的自己胜过上一刻的她,便心满意足。
两把小木剑并非真正的本命宝剑,她要用更多的功夫去适应它们。
在她的刻苦修炼之中,慢慢地,那剑仿佛成了她肢体的延伸。
小主,
可,还不够。
剑修和她的剑,本就该是一体的。
渡星河苦思良久,在打坐时使出蛊神化身,另一个完全由灵力所凝聚成的自己手中冒出长剑的形状,在她身旁演练剑招。
她能有另一个自己,剑为什么不能有另一个它?
“……想不明白。”
渡星河按住太阳穴,第一次觉得,也许自己的悟性没有想象中那么高。
在她身边之中,数九情显然就是悟性拔尖,天赋却拖后腿的类型。
人生最大的冲击之一,便是意识到自己的笨。
“我之前还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嬷嬷。”
随身老嬷嬷低声安抚:“主儿聪慧,不要妄自菲薄。”
“没关系,嬷嬷,笨人有笨办法。”
对话间,渡星河身上的伤势已全然恢复,她站起来,握紧小木剑,再次冲上第六层,
她的笨办法,便是在生死之间,多次去感受清钰仙子是如何使用剑光分化的。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试到明白为止。
渡星河很少无能狂怒——愤怒的本质指向的是自身面对困境时的无能,要瓦解这份愤怒并不难,提升自己即可,而她会一次次去尝试。
在被毒打了不知多少次后,与清钰仙子再交手的瞬间,她手中的木剑和蛊神化身的剑突如其来地一分为二,随她心意所指,绕过重重剑阵和护体罡气,将对手惊愕的头斩落下来。
“我学会了?”
一分为二的剑光在她的控制之下,绕着她的身子飞舞。
茅塞顿开也就是一刹那之间的事,让她再回到那不懂得剑光分化时的心态,竟是再也不能了。
渡星河评价:“……跟学自行车似的。”
从零到一的跨越,往往是最难的。
她不知在高塔中过了多久,外面有陈前辈盯着,她潜心投入中修炼之中,不问外事。
她再退出第六层,让清钰仙子再次被“刷新”出来,巩固修行。
对方的剑术用得比她娴熟正统,能从清钰仙子身上所学到的,不仅是剑光分化。
渡星河想起陈前辈所说的,说清钰仙子的剑术是从剑宫里学的。
“剑宫,是什么地方?”
她才问,陈不染的声音便在高塔内回荡起来:“剑宫在玄国皇城的万尺剑山之上,放眼平云大陆,虽然有心修剑的都会去九阳宗,但要是在玄国境内,这些学剑的好苗子会被早早收入剑宫中培养。能进学宫之中修行的,都是天纵奇才,数十万人中都未必能出一个,每一个都对玄帝忠心耿耿。”
“我和清钰仙子交手时,是我突破元婴期不久,只比你现在年长些许……我以为以我的天赋,为巫族报仇雪恨,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但当我和清钰仙子陷入苦战时,我就知道我错了,错得很严重。”
陈不染的语调无可避免地低落了下去,如同一座暮钟被敲响:“像她这样的高手,玄国恐怕有数十位,在她之上的,更不知道有多少,一个清钰仙子就能让我焦头烂额,谈何其他?”
在渡星河面前,他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面上的情绪很寡淡,难以解读出喜怒。
此刻,却难得地向她展露出惆怅懊恼的一面。
“……不过,不管如何,我赢了她。”
“高塔里有不少都是玄国的高手,你可以继续往上尝试。”
渡星河没安慰他,只是过了片刻才道:“怪不得玄国使劲通缉你。”
“我也是逃跑高手。”
陈不染语带自得。
渡星河哼笑一声,在再次击败清钰仙子后,提剑往上走。
也不知道陈不染这些年来,在平云大陆到底惹到了多少活物,每一层的对手都超出她的意料之外,用什么攻击手段的都有。
而她亦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搏斗之中,剑术得到了大幅的提升。
其中,随身老嬷嬷的确功不可没。
她紧紧盯着渡星河的每一次作战,矫正她那些坏的出剑习惯和变招套路,让她在保留最原始的战斗嗅觉和反应的同时,不再那么草莽。
星河宫里刷出来的宫斗积分,被渡星河全部用来租用随身老嬷嬷了。
就在她沉浸在修炼之中的时候,陈不染唤醒了她。
塔内的风景扭曲,消退。
也就是周围的景象渐渐如潮水般褪去,渡星河才恍然想起来,这一切只是幻影。
“陈前辈?”
渡星河睁开双眼,声音气弱游丝。
为了让她的身体同时体会到死亡的威胁,陈不染一直用不伤她根本的毒侵蚀她,只给她留一口气,如今蛊毒消退,她就会慢慢缓过劲来,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她浑不在意地服下师兄郑天路留给她的疗伤丹药,看向面容肃穆的陈不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陈不染点头:“我在玄国有线人——我想你早猜到了,这也是为什么我高挂在悬赏榜上,却至今没被抓到的原因。当然,其中一部份也是因为我在玄国的优先级没那么高。”
“但就一日前,玄国下达了通辑令,针对你一个人的,”
他眉目迟滞:
“罪名是……你抢走了玄帝的嫔妃?”
渡星河那句“我可是良民啊”停在嘴边,愣是没能说出来。
“怎么回事?”陈不染显然也有点意外。
他的抢掠之中,显然是不包括女子的。
他对玄国的钱财和天材地宝都很有占有欲,但不包括玄国女子。
玄国的嫔妃绝大部份都出自自愿,毕竟入宫之后的生活条件好很多,也能荣及祖宗,对全家都有好处。何况,作为全国供养一人修仙的受益者,玄帝也是所有臣民所崇拜的对象。
几乎不会有玄国女子不愿入宫的情况出现。
心月是一个异类。
陈不染迟疑:“原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