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御书房中,一只硕大的锦盒放在桌案上。
盒子里装着一颗人头。
人头用药水制过,尚未腐烂,五官面目栩栩如生,一双浮肿的眼半睁半闭,仿佛死不瞑目。
泰安帝坐在宽大的龙椅上,看着这颗人头,久久不语。
石守渊同苏青冉跪在案前,他转头看了眼大儿子,只见对方垂眸望着地板,竟比他还沉得住气。
石守渊收回视线,在心中暗叹,这孩子越来越像他,也不知是好是坏。
不过经此一役,他们石家在朝中的地位将越发稳固,想到这儿,石守渊又欢喜起来。
上方的泰安帝察觉他的动静,抬眼笑笑:“宰相身子未好,怎么还在地上跪着,来人,赐坐。”
石守渊道了声谢,慢慢起身。
太监搬来一把椅子,让他坐下。
石守渊往椅背靠了靠,见苏青冉仍然跪在地上,皇帝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不禁抬头朝御座看去。
泰安帝让人把锦盒抱走,长叹一声:“晋王比朕小五岁,朕还记得小时候,他总是跟在朕后面,哥哥长哥哥短地叫着,有时挺烦他,让奶娘把他抱走,可没一会儿,他又跑了过来。”
“陛下宅心仁厚,还念着兄弟情深,”石守渊道,“晋王若还记得这份亲情,就不该兴兵起事,惊扰万民。”
“是啊,”泰安帝摇着头,缓缓道,“他与朕争皇位,朕不怪他,可他不该连累百姓不得安宁。”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石守渊道,“不到两个月,首恶便已伏诛,这是陛下之福,百姓之幸。”
泰安帝笑了笑,转眼看向跪着的苏青冉。
“苏卿,听说你在晋州坑杀了三万降卒,可有此事?”
他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石守渊闻言,却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