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雁长空不备,她朝他扔出一只橘子。
“雁长空,你回府也不去前厅会客?真当我是给你当差的?”
雁长空本是侧身站着,听着耳边生风,右手一扬,抓住妹妹扔来的橘子。
“这不给你送了橘子吗?庄子上现摘的,第一个就送去了你那儿。”
雁安宁勾起嘴角笑笑:“一筐橘子就想把我打发了?若不是你硬把我拴在府里,我想吃橘子,难道不知自己摘去?”
雁长空为妹妹拉开椅子,按着她的肩膀让人坐下。
“你知道我的性子,打仗可以,对这些政事实在没兴趣,”他笑着又道,“你在西南不也干得挺欢,怎么换成你哥,就不肯帮忙了?”
雁安宁白他一眼:“我在西南只用动嘴,不用看账,更没有那么多文书摞在我桌上。”
西南早有一套官员班底,雁安宁提出什么点子,自有夏商与负责践行,从上到下的官员皆会依矩行事,不需雁安宁操心。
北边的这些城池却不一样。
他们刚依附雁家军没多久,彼此之间尚需磨合,大大小小的决策都需有人盯着,雁长空以军务繁忙为名,做了甩手掌柜,将这些事务通通交给雁安宁。
雁安宁若要拒绝,雁长空便道:“拨给他们的银子都出自你的嫁妆,你想清楚,那些钱若打了水漂,我可不会心疼。”
这半年来,雁安宁放在王家村的宝藏已陆陆续续换成了银钱,这些银子足够她挥霍一辈子,而她将其中一部分拿出来,一半做了雁家军的军饷,另一半则作为地方上试行新政的拨款,解决了官员们的后顾之忧。
雁安宁从去年秋天到今年开春,一直没闲着,就连大年三十那日,还接到几处送来的急信。
她自认从小到大,就没这么操心过。
雁长空见妹妹板着脸,笑着将桌上一盘肉放到她面前。
“今日在城外打了两只野兔,想着你喜欢吃涮锅,就赶着让厨房收拾了兔子,专程等你来。”
他将橘子塞回雁安宁手里,如同哄小孩儿似地,好言好语道:“你先在这儿吃个橘子,我去叫明月。”
雁安宁看着兄长离开的背影,抽抽嘴角,剥开橘皮,撕下一瓣咬进嘴里。
黄橙橙的果肉颗粒分明,一咬便是一包酸甜的汁水。
雁安宁吃着橘子,吩咐阿韭:“去问问库房,庄子里送来了多少橘子,让人收拾干净,后日官员们走时,给他们每人带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