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唐子哎呀一声,三下五下扯去自己脸上的伪装,露出一张中年面孔。但头上的白发尚在,看上去十分滑稽。
“弦唐见过汉王!”
俱酒轻轻托住弦唐子拜下去的双手,用无尽的力道将他托起:“师兄,唤弟二十一即可。”
弦唐子一脸正气地道:“墨家规矩,岂可擅毁?”
俱酒道:“墨家不讲繁文缛节,更求人人兼爱平等,师兄学墨早于俱酒,弟当先拜师兄。”
此时索卢参、聂政也上前拜见师叔。
弦唐子豪爽地与二人见过礼,特别是对聂政好好打量了一番:“久闻聂师侄大名,灵前拜师,斗杀胜绰,真乃挽救墨家之功臣也。”
聂政连称不敢。看来弦唐子对于墨家事务以及天下大事,要比醉心于学鸟飞行的彭轻生要知道得多一点。
众人进入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这个小村约有百十来户,两千余人,在彭轻生与弦唐子二人的影响下,早已是一个坚定信仰墨学的基层组织,故而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当夜,彭轻生与弦唐子搬出农家浑酒,打些山珍野味,就些时蔬稻粱,款待俱酒一行。
席间,俱酒向两位师兄介绍了自己践行“墨者为王”理念,推动墨法救世的实践与做法,谦虚地请两位师兄指教。
墨家就是再强调兼爱平等,但与一位诸侯称兄道弟、抵足而谈也是史上未有之事。
俱酒又将自己意图绕道临淄,经行海上,再入越国。并虚怀若谷地邀请两位师兄出山相助,共谋尚同大业。
俱酒将亲民与低调玩得炉火纯青,猛收一波人心,彭轻生与弦唐子对俱酒的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弦唐子当场表态,愿随汉王左右,尽一个墨者应尽之责。
反倒是彭轻生默不作声,貌似有所顾虑。
俱酒微笑着道:“彭师兄莫不是在忧心木鸢之事?来来来,弟与吾兄今晚同榻而眠,同议飞行大计。”
说话间,俱酒就拉了彭轻生进入屋内,掏出纸笔,将后世记忆中的无动力三角翼的图形等大致画了出来。
墨子发明、彭轻生改进的鸟式飞行器,已经具备了硬木构架、软皮翼面的特点,但样式还是仿生式的,整个造型像一只放大了的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