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酒想,哄死人不偿命,于是就捡一堆好听的猛吹,什么学术自由、思想解放,什么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什么集诸子之学,什么处列国高地等等。
一通吹捧下来,齐公田午乐得心花怒放,笑不拢嘴。
田齐得国不正天下皆知,田午本人也得位不正,他是杀掉了哥哥和侄子而上位的。
做过坏事的人,始终有着心理压力。他们希望通过做一些正能量的事情,来粉饰过往,来救赎内心。
田午兴办稷下学宫,就有这种心理因素在其中。通过开放的争鸣方式,彰显田齐政权合法性,也为其本人披上一层伪善的油彩。
战国诸子都是有性格的人,很少这样猛夸一国君主,就连田齐的大臣们听了都只咂巴嘴,墨家这个家伙嘴巴上是涂了蜜了吗?
田午终于将话题转到了最关心的部分:“寡人听闻,墨九先生对五德之学颇有研究,请先生教我。”
俱酒作一脸苦瓜相:“君上,五德之说,事关天机,天机不可泄露啊。”然后闭口不言,低头饮酒,时不时叹一口气,吧唧一下嘴巴。
田午数次请教,俱酒数次推辞,越是故作神秘,越吸引人。
俱酒这一番欲拒还迎、欲说还休、欲言又止、欲退还进的表演,将齐公田午的好奇心拿捏得死死的。
齐公田午走出主位,避席而拜:“请九先生不吝见教!”充分显示了自己求贤若渴的低姿态。
俱酒长叹一声:“天机不可泄露,然王上固请,臣也只好勉为其难了,取笔墨来!”
齐公田午回头喝道:“老苟!”
寺人老苟立即屁颠屁颠地捧着笔墨素绢走了过来,并跪坐在案旁,准备为俱酒研墨。
俱酒一看,嚯!高级货嘛,汉墨!
俱酒看了一眼杵在一旁的田忌,向齐公道:“君上,天机至贵、至尊、至强、至秘,非命硬之人,不可轻触。且事关国运,请君上择一干臣磨墨。”
越神秘越唬人,田午完全被笼罩在这种神秘的氛围之中,他虔诚地道:“满朝文武,请九先生一开慧眼,择人磨墨。”
俱酒坏笑着瞟了田忌一眼:“墨九认为,田忌将军命相至刚至硬。”
齐公田午威严地道:“田忌,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