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人马簇拥着一驾轺车,从远处滚滚而至。为首军卒不住地喊道:“墨九先生留步,留步!”
俱酒率领众人于路边下马,一脸恭敬地迎接田因齐,一切表现得很正常的样子。
田因齐的马车徐徐地在俱酒面前停下,不待车停稳,田因齐就在车上遥遥拱手:“九先生,何行急也?”
俱酒微笑着道:“墨九闲鸥野鹭,安敢有劳太子?”
说话间,太子的随侍早在路侧一处高地之上,铺好豪华的地垫,插上了珠翠琳琅的罗伞,围上了厚实的幕帷,一处小型的会客现场就这么出现了。
田因齐亲切地与俱酒把臂而行,共同进入帐中。
俱酒道:“不知太子此来……”
田因齐道:“九先生啊,因齐敬慕先生才学,欲常请教于左右,如果先生不满上大夫之爵,来年之后,还有封赏。”
俱酒笑得如同一朵花一般,老子诸侯还嫌不满意,志在天下,你能给点什么封赏?
“太子,实非如此,墨家重民,以民为本,墨九欲遍访民情,寻求救世之道,故不得不游走天下。若居于临淄,何能知民所忧?”
田因齐怅然若失:“唉!吾失先生,如鱼之离水,不胜悲夫!”
俱酒心中暗道,齐威王啊,咱们以后打交道的时间长着呢,别着急啊。但口头还是谦让了一番,表示自己无意为官,请太子见谅。
田因齐又扯东扯西地闲聊了一会儿,突然正色问道:“闻听九先生颇懂医术?”
俱酒一愣:“略懂,略懂!”
田因齐将身子向关倾了倾:“闻听九先生曾劝君父就医,不知君父之疾如何?”
顿了一顿,田因齐可能觉得不妥,又假作忧心地道:“因齐心忧君父,欲请九先生为君父诊治,此我一路追赶九先生之本原也。”
俱酒赞不绝口:“太子大孝!”
心中却明镜似的雪亮,田因齐之所以这么马不停蹄地追赶自己,恐怕不是为了救君父,而是盼君父早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