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双手擎剑,摆好格斗架势:“竖子,庞某十年学剑,未尝败绩,尔放马过来!”
来人后退一步,躬身施礼:“上将军误会了,属下乃西河旧属,前来营救将军。”
庞涓顿时酒醒了一半,他收剑立身,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方才问道:“尔是何人?”
来人道:“属下曾是上郡某营卒长,属下曾随将军北击林胡,又沿河而下,再战浊泽。将军曾记否?”
庞涓道:“军中万万人,恕庞某眼拙。”
黑衣人道:“浊泽之战中,臣随将军偷袭敌营,中箭难行,是将军亲手将臣拖出重围,侥幸得生,将军不记得了吗?”
庞涓酒后,再加上心事繁杂,根本记不清有没有这回子事,他似是而非地“哦”了一声,然后追问道:“尔今何在?”
“属下伤好之后,归于王卒。目前负责安邑北门城防,从此无缘受教于将军。”
黑衣人又道:“近日安邑城中,街头巷尾,皆道将军之冤,属下不忍将军虎落平阳,为犬所欺,故欲救将军出此樊笼,远走高飞。”
庞涓颓丧地道:“天地之在,何处有庞某容身之处?”
黑衣人道:“将军休要丧气,远者有伍子胥奔吴,近者有吴起奔楚,只要出了安邑城,以将军之才,列国诸侯必降阶而迎,何愁功业不成?”
庞涓沉默良久,不发一语。
黑衣人道:“将军身在局中,不得自清。魏国贵族向来排斥布衣之臣,将军起于微末,必为公叔痤等人所嫉,将军三思呐!”
庞涓猛地抬起头:“君上尚是太子之时,曾与庞涓同室论兵,整夜不息,情同手足。庞某也曾战于浊泽,死命救驾,君上宁不思乎?”
黑衣人长叹一声道:“君疑臣,则臣必死!”
庞涓凛然一动,倒提着宝剑,在地上来回踱步。
良久,他停住身形,四下张望一番,一把拉住黑衣人道:“来,进屋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