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眼眶瞬间湿润,心头的雾霭似乎在一瞬间被这股豪迈所驱散,他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过往对恩师的误解竟如此深重。原来,恩师竟是个如此洒脱不羁的侠客,那些市井传闻,不过是无稽之谈。
他热泪盈眶,跪地再拜,声声感激:“恩师,学生……学生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一旁的欧阳志三人面露呆滞,宛如木偶,内心却暗自嘀咕:恩师这回可是太冒失了,这等大事,怎能轻易答应?但他们早已习惯了恩师出其不意的行事风格,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就在这时,林蒙一声大喝:“邓健……邓健……”
邓健应声而入,朗声道:“小人邓健,有何吩咐?”
“去。”林蒙挥了挥手,起身道:“和小唐去客栈一趟,把他的行李全部搬来,让杨管事给他收拾一间屋子,别忘了,小唐是个风雅才子,得给他预备些笔墨纸砚。”
杨管事一直在外头候着,听着唐伯虎一声声“恩师”叫得如此亲热,心中不禁五味杂陈。随后又听闻少爷要设法营救徐经,心头一紧。
林蒙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去詹事府当值了。”
见少爷步履匆匆,杨管事连忙跟随其后。
林蒙回眸一瞥,问道:“杨管事,有何事?”
“有。”杨管事脸色凝重,压低声音道:“少爷,徐经所涉之事非同小可,科举弊案,历来牵扯其中者,无不遭致灭顶之灾。少爷您万万不可轻举妄动,营救之事,怎能轻易答应?还请少爷三思,依学生之见,徐经已然供认不讳,锦衣卫又掌握了铁证,仅凭这些,便足以让徐经万劫不复。即便他真的冤枉,但科举舞弊,自古便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噢……”林蒙只是淡然一笑,轻轻点头:“知道了。”
话音刚落,林蒙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杨管事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爷消失在视线中。
…………
晨曦微露,雪花飘舞,整个世界仿佛被银装素裹。然而,就在卯时未到,天色尚且朦胧之际,弘治皇帝的銮驾已抵达詹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