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抱住蓬头垢面的徐经,目光中满是关切。徐经的面容早已不复当年风采,皮开肉绽,衣衫褴褛,却依旧难掩那股不屈的傲气。
徐经在唐寅的引领下,步入了南和伯府。他一瘸一拐的身影,与曾经的江南才子形成鲜明对比,那股腐肉的恶臭,仿佛在诉说着他历经的磨难。
“徐兄,请进屋吧。”
徐经双眼空洞,只是默默摇头:“不了,我来,不过是想借些盘缠,回应天府去。”
唐寅皱眉,随即释然:“你怎的出来了?我明白了,一定是恩师的援手,才让你重获自由。”
是啊,牵扯到如此重大的舞弊案,朝廷若无平反,怎会轻易释放?唐寅兴奋地讲述着恩师的援手,他的泪水在衣襟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这份激动,难以言表。尽管恩师亲口许诺,但唐寅心中总有一丝不安,以为恩师心如铁石,却不料,恩师竟真的冒险相救,这份情谊,难以用言语表达。
…………
在詹事府中,‘冠军侯’们茁壮成长,林蒙的心情也随之明朗。他不禁担忧起朱厚照的顽皮,这个孩子简直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魔王。
下朝后,林蒙带着愉悦的心情骑马回府。夜幕低垂,昏暗的天色中,邓健提着灯笼为他照亮。突然,两个黑影从暗处窜出,吓得林蒙险些从马背上跌落。
这是什么鬼?林蒙心中暗骂,这京城的治安,竟连本少爷的劫难也敢招惹?待我一声怒吼,便能召集几百壮汉,来一场盛大的“劫富济贫”大戏!
夜幕低垂,一声凄厉的哭喊在寂静的夜色中划破长空,令人不寒而栗。
“恩公……”那哭声如同夜莺悲鸣,在这深邃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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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小唐的声音打破了夜的沉寂:“恩师,徐经出狱了,特地前来感激恩师的再造之恩。”林蒙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骂:“我的亲娘,差点吓出我这条小命来。”
林蒙翻身下马,邓健提着灯笼前照,只见那洗尽铅华却依旧风骨犹存的徐经,面目虽变,精神不减。
徐经毫不犹豫地跪倒在林蒙面前,泪水横飞,哽咽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日公子的大恩大德,学生虽万死莫辞,却也难报万一。”说到此处,他声泪俱下,悲戚之情溢于言表。
林蒙原本的计划,或许旁人不知内情,但他心知肚明,徐经终将重获自由。他先前假意承诺营救,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让小唐死心塌地为他作画。然而,唐寅深信不疑,徐经更是糊里糊涂地获释,误以为全是林蒙的功劳,这可真是意料之外。
这……实在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在他人眼中,林蒙或许是个疯癫之徒,是个被正道人士唾弃的恶棍。然而,面对徐经的涕泪横飞,林蒙的脸却突然涨得通红,心中不禁有些羞愧——其实,他什么都没做。
“够了,不必多礼,快些离去吧,回你的应天府去,从此别再踏足京师。”
徐经想到自己前程尽毁,一生为官,心中已如死灰。他哭泣着请求:“学生……此去应天府,从此不得再见恩公,只愿来生为牛为马,再报此恩。”
说着,他郑重其事地朝林蒙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