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自己厚颜无耻地归来,实在有些汗颜,眼前这位老道士看似和善,自己却像是在戏耍他,更像是觊觎龙泉观的卑鄙之徒啊。
然而……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一旦开了头,便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上一世的林蒙,打死也不敢想,如今却毫无心理压力,唉,谁让自己是那可恨的败家子呢?能胡作非为,脸皮自然厚如城墙。
“师兄……”
林蒙心中满腹疑问,对龙泉观的奥秘如饥似渴,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敢问师兄,这观中道人有多少?”
喻道纯心情愉悦,亲自请林蒙在蒲团上落座,林蒙亦步亦趋,学着盘膝而坐。
只听喻道纯悠悠道:“观中持有道牒的道人,共有一百三十二位,而那些并无道牒的,亦有二百余人,他们大多负责杂役。”
林蒙心中暗笑,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临时工”吗?自己算是明白了。
话说,如今连道士都有临时工,看来若想成为正式的道士,非得有点真本事不可。
林蒙继续问道:“不知观中道字辈的有几人?还有像师尊那样的大字辈,又有几人?”
喻道纯苦笑不已,道:“大字辈,唯有师尊一人,他孤身一人入京弘道。至于道字辈,加上你,原本有六人,皆为师尊弟子,只是……他们……哎,除了你我,其余都已仙逝。”
“原来如此……”林蒙故作惋惜,心中却是暗自庆幸,这样一来,自己在这辈分上,岂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喻道纯又道:“此外,朝字辈,共有三十九人,其余均为天字辈。”
林蒙在喻道纯这儿巧妙地打探了一番,终于摸清了龙泉观的底细。原来,龙泉观是危大有奉龙虎山张天师之命,特来北林弘道所建,已有八十年的历史,历经两代。
师祖危大有在四十年前,年过八十,便隐退江湖,此后便音讯全无,龙泉观便一直由喻道纯打理。
尽管喻道纯名为观主,实则因年事已高,力不从心,加上沉迷经学,俗事自然落在了朝字辈弟子们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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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蒙心中有了底,一想到龙泉观的丰厚家产,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喻道纯瞧他下意识笑出声,也不禁心花怒放,同门重逢,师弟定是欣喜不已,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啊。
于是他笑道:“师弟,我在观中为你安排了一处精舍,至于你下山修行,我自会向朝廷禀报,定有丰厚恩典。至于道籍,一切交给我便是。”
在古老的仙山之巅,林蒙深知自己这位师兄深得太皇太后的青睐,此事对他而言,不过是探囊取物。他立刻热情洋溢地说道:“师兄,您真是帮了大忙了!”
喻道纯捋着胡须,微笑着回应:“咱们师兄弟间,何必如此拘礼?说起来,我年长你六十载,可是在道学上,我却自愧不如,往后还得多向你讨教一二。”
林蒙微笑点头,眼神中闪烁着几分得意:“那是自然,师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