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军指挥官的喊声,淹没在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中,别说远处的士兵,就算距他几步之遥的部下,也没有听到他在喊什么。
一名距离他不远的士兵,无意中看到指挥官在大喊大叫,但又听不清楚他喊的是什么,便猫着腰跑了过来,半蹲在他的面前大声地问着。
恰在此时,德军指挥官听到空中传来炮弹的呼啸声,他想都没想,便一把揪住士兵的衣领,把他扯到了自己的面前,用对方来为自己挡住致命一击。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德军指挥官仰面倒在了地上,他的耳朵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凭着感觉他知道炮弹就落在身边爆炸,巨大的冲击波,让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错位般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缓过气的德军指挥官,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士兵,把自己压得有些喘不上气。他轻轻地推了一把,但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根据他丰富的战斗经验,压在自己身上的士兵已经死了。不过对这名为自己当了炮弹的士兵,他心里却没有哪怕一丝的悲伤。毕竟是自己是少校,而对方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士兵,死就死了,没啥大不了的,反正自己的手下还有一大群呢。
德军少校费力地腾出一只手,用胳膊肘把压在身上的尸体顶开了一点,顿时感觉呼吸顺畅了。他抬手抹掉脸上腻乎乎的东西,缓缓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失去的士兵只剩下了半边脑袋,瞪着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少校被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此时他终于明白,敷在自己脸上那腻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他感觉一阵阵地反胃,差点当场就吐了出来。
德军少校再次睁开眼睛,借助战场上燃烧的火光,看清楚四周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看到自己的部下,在俄国人的枪口下成片成片地倒下,不免心如刀割。他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什么不多加些小心,派出尖兵探路呢?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自己的部队能多支撑一段时间,坚持到高地的守军赶来救援,到时就能脱离险境了。
德军官兵的进攻在继续,坚守在山坡上的苏军战士用最快的速度射击,轻机枪已经改成连续的长点射,重机枪手们的手指紧紧地扣住扳机,一条条的子弹带送进去,蹦出的弹壳在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十几二十挺轻重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一条条暗红色的火鞭所组成的火网左右晃动着,割麦子似的打倒一排排敌军,甚至将个别不走运的士兵拦腰打成两段。
由于德军的进攻太仓促,又无法在火力上压制苏军,他们的进攻很快就被打退了。山坡上撂下成片的死尸和伤员,伤势轻的,还能挣扎着往回爬;而重伤员只能停留在原地惨叫和哀嚎,等待死神的到来。他们此起彼伏的叫声,让山坡上的指战员们身上冒起了层层的鸡皮疙瘩。
米海耶夫看到这一幕,扭头对二营长说:“二营长同志,敌人表现得很顽强,如果不是我们的火力占据优势,又在他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打乱了他们的建制,否则能否挡住他们,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二营长望着高地的方向,试探地问米海耶夫:“副旅长同志,我们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司令员同志他们那里想必也听到了。您说说,他们会再次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吗?”
“这是肯定的,二营长同志。”米海耶夫用肯定的语气说:“如果司令员同志连这样的战机都不懂得把握,那就不是司令员的性格。我相信要不了多久,高地的另一面,就会再次向敌人的高地发起进攻。”
正当两人在研究索科夫可能采取的措施时,第300师的警卫营在炮火的掩护下,向坚守在山顶的敌人发起了新的进攻。这次进攻与前几次不同的地方,就是步兵冲锋前,先用坦克炮轰击敌人的阵地,等步兵开始冲锋后,坦克便停止了射击,由新增援的两个迫击炮连,为进攻部队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摧毁那些暴露出来的火力点。
坚守在山顶阵地的德军官兵,见到苏军指战员再次冲了上来,正准备故技重施,用密集的火力实施火力拦截时,那些混杂在步兵中间的迫击炮手们,早已架设好了迫击炮,并锁定了敌人的阵地。只要有一个火力点暴露,立即便有一门甚至几门迫击炮同时开火,将机枪手连人带枪一起炸上天。
这些训练有素的迫击炮手,并不是在一个固定的地点射击,他们完成一轮射击后,立即收拾好东西跟着步兵朝前冲,并选择合适的地点,建立新的炮兵阵地。就这样,不到五分钟,警卫营的指战员便冲进了敌人的阵地,在战壕里与敌人展开了近战和白刃战。
但远处树林里的索科夫,通过望远镜看到进攻部队冲入敌人的阵地时,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他从维斯巴赫那里获知,第300师的指战员曾多次冲进敌人的阵地,但立足未稳,便被敌人的一顿炮弹炸得晕头转向,接着敌人来一个反冲击,就把进攻部队从山顶赶了下来,他担心这次又会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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