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燃了一支香烟,轻轻吸了一口,两道烟气从鼻腔慢慢喷出,剑眉紧锁。
程千帆心中一动,他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件事的本质。
马姨婆是多么聪明的人,若说这老太婆贪财,确实是贪财,但是,马姨婆是顶顶聪明的人,是不可能为了钱便轻易答应帮外人的忙,更不会掺和危险的事情的。
那么,让马姨婆传讯给自己的人,马姨婆必然是认识的。
马姨婆认识。
且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应该和他有某种重要的关联,或者说,在马姨婆眼中,这个人和他程千帆是有着亲密关系的。
而这种亲密关系,这才是马姨婆愿意帮忙走这一趟的原因。
大哥卢兴戈!
程千帆的脑子里有了判断。
卢兴戈早些年来过延德里数次。
马姨婆是见过卢兴戈的,马姨婆也许不知道卢兴戈的名字,但是,她是知道卢兴戈是他的结拜大哥的。
如此,一切便理顺了。
……
延德里。
回到家的马姨婆瞥了一眼门口的煤球渣少了,便直接双手叉腰,指着隔壁的赵老蔫家门口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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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和马姨婆战斗了一二十年的赵老蔫自然不怵,果断应战。
街坊邻居看到这日常曲目,有的探出头来欣赏,甚或有人会手里攥着一小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戏,也有人觉得烦,忍不住喊话劝架。
此次争吵,最终以马姨婆去赵老蔫家中翻箱倒柜要了一根针和两尺线作为赔偿作罢。
赵老蔫也不甘示弱,拿着自己破旧的大褂,要马姨婆帮他缝补,如此两国才可暂时罢战。
有那好事的便喊了句,你俩搭伙过日子得了。
这话可是捅破天了,守寡了一辈子的马姨婆哪里受得了这个,老太婆火力全开,将所有人骂了个狼奔猪跑,逃之夭夭,赵老蔫也是跟着骂,说他老赵可是正经人。
人都跑光了,正经人老赵舔着脸留在马姨婆家里请她帮忙缝补大褂。
众人尽管很好奇,但是再也不敢围观。
“你今天去巡捕房了?”赵老蔫问道。
“受人之托走一趟。”马姨婆接过赵老蔫的大褂,熟练的缝补着,说道。
“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掺和的。”赵老蔫沉着脸说道。
“放心,我没那么笨。”马姨婆说道。
说着,老太婆咧嘴笑了,“能明白啥意思,那就是好命,没明白的话,也怪不得我老太婆了。”
“你就是心还没死。”赵老蔫叹口气,“九哥要是活着,也指定希望你安安稳稳过日子。”
说着,赵老蔫表情凝重说道,“帆哥儿可不简单,现在又和日本人走的那么近,小心别把自己搭进去。”
“帆哥儿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马姨婆说道。
“好竹子都能出歹笋呢,这年头谁知道呢。”赵老蔫似颇为感慨的说了句。
马姨婆没有再说话,只是专心致志的缝补大褂,忽而,她问了句,“开森路那件事打听到什么了?是五哥他们做的吗?”
赵老蔫摇摇头,他面露异色,“那件事有古怪,大家都说是铁血抗日锄奸团做的,不过我看着不太像。”
……
薛华立路二十二号。
李浩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巡捕房。
“帆哥,石磊说有人去见了汪康年,不过他不知道那人是谁。”李浩遇到了下楼遛狗的程千帆,贴上去汇报说道。
有路过的巡捕听到了‘汪康年’这个名字,会意一笑,‘小程总’和汪康年的过节在上海滩是人尽皆知,先是听说这个汪康年失踪了,后来听说竟然被日本人抓了,竟然还没死么?
巡捕赶紧走开了。
李浩跟在遛狗的程千帆身侧,两人朝着僻静的遛狗地儿溜溜达达而去。
“帆哥,杨常年说没有发现异常。”李浩说道。
“通知桃子,豪仔,做事了。”程千帆打断了李浩的话,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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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说鉴于我的特殊体质,我不该将‘补更’两个字说出口,就担心我今天会有意外情况。
果不其然,家里的智能锁突然坏了,从里面打不开,一家人被锁在了家里。
好在有惊无险,售后师傅来帮忙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