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金与于志强也是大喜。
丁零金称这并非全是他们的功劳,居中调动的林毅也有功劳。
“当然,最大之功劳在肖先生。”丁零金说道,“若非肖先生运筹帷幄,纵然有此良机,我等也很难抓住机会。”
“是这个道理。”于志强在一旁猛点头,“若非林老弟传授了肖先生教导的那个办法,我们真的很难有机会打电话送出情报。”
于志强身上的皮肤病乃是用药水染制的,他是故意假作有皮肤病。
这是程千帆针对王鉄沐有皮肤病洁癖设计的小伎俩。
至于说王鉄沐的皮肤病洁癖,这个秘密情报则来源于卢兴戈,当初卢兴戈在上海站的时候,颇得王鉄沐的信任,故而知道一些关于王鉄沐的私密习性。
在兆丰总会当晚之前,于志强便已经感染皮肤病好几天了,可以说是随时做出应变准备了。
果然,兆丰总会事件当晚,患有皮肤病的于志强被王鉄沐所嫌弃,在他们从百乐门转场到兆丰总会之前,于志强便被王鉄沐留在百乐门等经暮云了。
这也就给了于志强打电话通风报信的绝对机会!
只此略施小计,肖勉肖先生便赢得了于志强以及丁零金的敬拜。
是为归心。
“肖先生说了,得孟兄弟、丁兄弟、于兄弟的回归、加入,他非常高兴,他有一句话送给三位兄弟。”周希亮看着两人,笑了说道。
然后他表情严肃起立。
于志强与丁零金立刻表情严肃,两人立正站好。
“驱逐倭寇,马革裹尸,此我愿也。”周希亮沉声说道,“三位兄弟归来,袍泽与共,我很高兴。”
……
有人高兴。
有人要气炸了。
“肖勉匹夫!”
“戴老板糊涂!”
“何其侮人!”
陈功书完全出离愤怒了。
他将刚刚译出的密电电文揉成一团,直接扔在地上,气的破口大骂。
上海区电讯科的副科长任显斌一脸尴尬,尴尬中带着几分惶恐不安,却是留不得,又退不得,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电文。
“出去。”陈功书瞪了任显斌一眼,冷哼一声说道。
任显斌如蒙大赦,慌忙退出去。
毕先登看了陈功书一眼,看到区座没有阻止,立刻便疾步追上任显斌。
……
“任老弟。”毕先登搂着任显斌的肩膀,来到走廊口,“区座喝醉,说了些醉话……”
“区座喝醉了?”任显斌惊讶问。
然后,在毕先登的脸色沉下来之前,任显斌继续说道,“既如此,劳烦毕组长将这份电报转交给区座。”
毕先登先是看了看任显斌那空荡荡的双手,然后又深深的看了任显斌一眼,然后笑了,点点头,“好。”
回到办公室,陈功书看向毕先登。
看到毕先登微微点头,陈功书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方才他那番话,多有对戴春风的愤懑之意,这若是传出去就糟糕了。
“区座因何如此动怒?”毕先登问道。
陈功书没说话,只是阴沉着脸指了指地上被他揉成一团的电文。
毕先登弯腰从地上捡起纸团,摊开来看:
“上海特情处唯知奉命锄奸,陈明初之死,系意外,何、简等皆系顽固汉奸,该杀,更予日人重创,肖勉所部,大功无过。”
“怎么会这样?”毕先登大惊。
他看着陈功书,“区座,戴老板怎可如此?”
毕先登无法接受电文所说,他面色灰暗,“戴老板也太偏袒上海特情组了,分明是他们擅自行动,坏了我们的大事,现在却……”
毕先登气急,忍不住愤愤说道,“戴老板不公平!”
“闭嘴!”陈功书面色严肃,大声呵斥,“这话我是第一次听见,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否则,家法从事!”
“是。”毕先登叹口气,垂头丧气说道。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也是一松,他知道自己过关了:
区座盛怒之下口无择言,他这边若是不做一些出格的事情,难免会令区座起疑,有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