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向南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国家是啥,放到明面上代表的就是各个层级领导班子,省里,市里,县里,一直到咱们大队上。”
“县里就代表着国家,咱们把收入的一部分上缴到县里,那就是上缴给国家。”
“咱们用着国家的地,用着国家的人,挖着国家的煤,烧出来的砖,那卖出来的钱,交上去一部分不是应该的吗?”
“这个钱你不交,那总有人愿意去教,县里面要是发话,把地和煤矿都收回去,找个愿意交钱的人去干,咱能有什么话说.......?”
“归根到底,这些东西虽然在咱的地头上,但包括咱们自己的人在内,都是归属于国家的,咱们得听上面的调配.......”
老头不说话了,仿佛一下子连平日的那股精气神都没了,蔫蔫的坐在椅子上,嘴唇嗫嚅了一会儿,半天才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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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这些话,你咋不早说?”
田向南翻了个白眼儿。
“我倒是想说呀,可你这老头现在脾气大的很,一提钱你就跟我瞪眼。”
“也不知道你现在跟谁学的,嘴还挺能叭叭!”
“我一提砖场是集体经济,赚了钱要交税,你就跟我扯养鸡的事。”
“是,咱大队上现在两大集体支柱产业,一个是卖鸡卖鸡蛋,一个就是烧砖。”
“但是这两者性质不一样啊,性质,你们知道不......?”
“养鸡都是放在各家各户养的,这属于农业附加品,等于是咱农民的本职工作。”
“就算是每年卖个三五万鸡蛋再加1000来只鸡,也挣不了多少钱,更不用交税。”
“但是烧砖不一样啊,这玩意儿怎么也算不到农业头上,肯定是要算工业的......”
“工业性质的集体经济,有盈利,也就是赚了钱的情况下,那肯定是应该向上交一部分的。”
“更何况现在没有硬性的规定啊,咱就算交个一成半,两成的,县里看到咱这么自觉,那心里肯定也高兴啊。”
“你说咱这一年两年都不交,前两回,有次县长都亲自下来了,那话里话外的,就老头你在那揣着明白当糊涂。”
老头闻言叹了口气,不过脸色倒也好看了一些。
“向南,那你的意思是,县里的人这回下来,还带着砖厂的啥厂长,就是来收编咱们的?”
田向南也长长出了一口气,眼神闪烁了几下道。
“那谁知道呢?反正我估摸着肯定是来者不善,咱这一关怕是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