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夕阳慢慢西沉。
也许是苏懈过于神金。
郭可看了一眼路辛夷,满脸写着:你身边怎么这么多疯子。
路辛夷一点也笑不出来,她视线一直落在苏懈身上,只有她注意到苏懈的手在微微发抖,脸色也很差,似乎呼吸也不太顺畅,她想起什么,赶忙问道:“你的药呢?”
苏懈喘着气:“掉在……走廊了……”
刚刚他在摄影棚的一个角落吃药的时候,有人从他身旁经过,撞了他一下,药盒掉在了地上,他骂了一句:“走路不长眼睛啊。”
那人木然地转过身来,是郭可。
四目相对,苏懈在心里咒骂了一句,这里是摄影棚,人多眼杂,料想郭可也做不了什么,便懒得再去理他,弯腰去捡地上的药盒,药盒就在郭可脚边,苏懈刚要碰到,郭可一脚踢开。
苏懈看了他一眼,还是咽下了怒火,正要去捡药,郭可又绊了他一下,他一下子摔在地上,胸口一阵剧烈疼痛袭来,他捂着胸口疼晕过去……再醒来,自己就在天台上了。
“在哪个走廊,我去给你找。”路辛夷一脸急色。
苏懈捂着胸口,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药找到了。”王立青推开天台的门,跑了进来,正要靠近时,郭可突然叫住他。
“不许过来!”
王立青手里拿着苏懈的药盒:“他不按时吃药,真的会死的!”
苏懈很勉强地开口:“两千万,是吧?我……我给你!”
路辛夷看苏懈说话都已经很费劲,又看郭可还在犹豫,顾不得许多,从王立青手里拿过药盒,快步上前。
周止想抓她回来,动作慢了一步。
郭可看见路辛夷爬上栏杆,朝着他们二人走了过来,赶忙拉着苏懈往天台边缘挪了挪。
路辛夷站在二人一米开外,她打开药盒,举着药片放在手心递给苏懈。
苏懈看着咫尺之距的女医生,她明明那么怕郭可,却还是不顾危险,不顾周止的阻止,来到他面前,就为了给他送药。
苏懈定定地看她几秒。
路辛夷蹙眉,不耐催促道:“发什么呆,吃药。”
苏懈刚要伸手过去,郭可放在他脖子上的刀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路辛夷瞪视着郭可:“郭可,你要是不让他吃药,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我死了,他们俩无论是谁,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的。不仅如此,还会有很多人替我报仇。你下半辈子别想安生。”
说罢,伸出一只脚去,悬空。
郭可看了一眼周止,又看了一眼苏懈,见两人的目光都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
“路辛夷,你舍得死吗?”
她忽然笑了笑,举起自己的右手:“我这只手已经废了,你不是看着我一路怎么走过来的吗?我第一次在江州中心医院做主刀手术成功后,当时你就在场,你当时不是看见了吗,我有多开心。可我以后再也不能做手术了……我已经死了一半了。”
“你觉得我会怕死吗?”
她目光空洞地看着下面,傍晚的风泛着热气,有种难以呼吸的窒息感。
郭可最终无奈妥协,放开了刀子,苏懈伸出手去,从路辛夷手里拿过药,生吞了进去。
郭可目光很复杂地看着路辛夷:“我以前很羡慕你,羡慕你有喜欢的事业,羡慕你活得像个太阳,可惜,我什么也没有。我连希望都没有了。我现在只想要钱。”
路辛夷冷笑了两声:“你少拿这些做借口,你这种人,即使有喜欢的东西,也不会珍惜的。你就是弱者,就是个垃圾!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没有梦想,没有希望的人,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吗?我是医生,我告诉你,人最重要的是身体。对很多人而言,身体才是一切。苏懈他有那么多钱,有那么多的兴趣爱好,可他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他每天睡觉闭眼前都要想想,第二天还能不能睁开眼!他能不能活到三十岁还是个未知数。你欺负他这样一个人,你觉得你算男人吗?”
苏懈吃了药,本已经缓过来一些劲儿了,听见这话,无奈叹口气:“那个谁,郭可……我给你两千万,你赶紧滚。她再这么说下去,别说你了,我都想跳楼了。”
安秘书这时送过来支票夹。
周止接过,举起给郭可看:“郭可,你不是要钱吗?我给你!”
刚刚还气息孱弱的苏懈瞬间暴走:“老子凭什么要你救,凭什么欠你人情,郭可,我给你两千一百万!老子不差钱!”
郭可:“……”
周止上前一步:“我给你两千两百万。”
苏懈:“两千三百万!”
周止再上前一步:“两千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