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煦在一旁指导她,挥棍子时,他高高扎着的马尾发丝随风舞动起来,一股男儿的恣意飒爽。
练累后,他们两人坐到了软榻上,贺兰雪糯累得大口喘气,掏出帕子擦拭着脖颈处淌着的汗珠,就似泄堤的洪水,浸湿了一身。
贺兰雪糯感慨道,“原先不知道习武是如此快乐的事情。”
“快乐?”
“不快乐吗?”
元煦陷入沉思,沉浸其中。
贺兰雪糯侧目看向他,元煦也有几滴汗,汗水顺着他的鼻根淌向鼻尖,他的鼻头高昂耸立,恰到好处的俊挺。
整张脸线条十足,完全不像小时候的软糯。
一会后,元煦的嘴唇动了动,两瓣唇有些起皮,上唇比下唇薄一些,“我在边关那些年,每日早早起床就要练武,日日担心受怕,害怕敌国突袭。大大小小的战也打了十几场,短的几个月,长的数年,这些日子,我真的感觉不到快乐。”
说完话他侧目看向贺兰雪糯,贺兰雪糯与他正好对视,她有些慌的别过头去,元煦微微笑道,“你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
“当时我难过了很多天,那种痛像撕裂心口一般的痛,我不知道为何要杀同样为人的人。后来爹爹拉着我去看一些死去同胞们的尸身,我才知道,为了东莱国,为了庇护百姓,我们不得不战。今日我们若不战,他日我们皆会沦为阶下囚。这天下的太平原本就需要一些人的牺牲.......”
他轻叹了口气道,“每当那时候,我就会想起你,想起你挥着棍棒追我时的样子,想起你让我平安归来。所以每次我去打仗,我都想着我必须活着。”
贺兰雪糯被元煦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弄得心里痒痒的,这种感觉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咧嘴大笑道,“看来,我的功劳不一般。”
元煦原先沉重的脸也因贺兰雪糯的笑容变得轻松起来,他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贺兰雪糯忽然间有些弄不清楚这个问题是问她,还是问上一世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