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李遗得以和黎纲同乘一车。
许是方才对李遗的回答太过满意,黎纲看这倔强生硬的小子都顺眼了几分。
“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李遗挠挠脑袋:“也没怎么想,你都没说话,我也不好说话,但是他都亲自问我了,不说又不行。我就想起来,我走到这一步不还是拜那老和尚所赐么,干脆就那么说了。”
黎纲哈哈大笑:“你倒是意想不到的机灵。”
李遗疑惑道:“你怎么还能心情这么好?”
黎纲反问:“我为什么心情不能好?征虏将军,虽说依旧是个杂号,但是好歹是个征字头。虽说毕竟不是正经的皇权册封,但是也别拿豆包不当干粮了。”
李遗不懂这些官职讲究,但他看得出来,黎纲话虽如此,眼神里却是忍不住的落寞。
两人的关系随着交谈的频繁不知觉已经有些亲近了。
李遗话匣子也打开了,干脆将心里的疑问一一摆了出来。
“周延说顺命营有很多生人,羽林卫还把大营围了,他怕有惊变,今天朝会上一听却是另一回事,怎么好像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还有,为什么府上的护卫也要替换掉?这一切看起来太反常了,你不是打赢了吗。怎么一回来就成这幅样子了?”
黎纲十指交叉抱在腹前,两根拇指打了无数圈,思衬好了幽幽叹了口气。
“今日大殿上,你看到有谁不在吗?”
“我连人都不认识几个,你问我...”李遗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脑海中电光一闪。
自己脸熟的朝中大臣一只手就数得过来,黎纲专门做此问,那只能是自己认识而且该在场却没有在场的人。
几乎不用时间,就那么几个人名立刻就筛了出来。
“严基!”李遗大叫道。
黎纲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点点头道:“现在说也无妨了。”
“怜人起兵,大致分为三处,解代国之危班师路上的开阳郡公平北,少葛镇为中,而南路,本来应该是符信去的,但是最后世子保荐了严基。等他回来,也就是第六个侯爵了。”
李遗恍然大悟,依旧不解道:“可这与你的事有何关系?怎么好像你是怜人的内奸一样?”
黎纲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李遗,耐心道:“怜人几乎全是汉人,但顺命营却有羌人厥人。斩杀怜帅的虎良臣就是羌人,换句话说,他是符信的人。”
李遗惊讶道:“你眼皮子底下有内奸啊,你怎么能把这么大的功劳让给他呢?”
黎纲压低声音,无奈道:“你似乎是个怜人?怜帅死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恨的?”
李遗不好意思道:“原来不是秘密了啊,怜帅不假,但是我不认识,实在伤心不起来啊。反倒是你怎么看起来那么不想他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