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乐已经走上木桥,垂头丧气。
“你这种人,就该关到监牢里,永远不能放出来。”魏长吉显然对这位二哥没有丝毫的敬意,继续打击道:“待在监牢里,无非浪费几粒粮食。让你跑去山阴,你还自以为是,要和塔靼人交手,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自己有父亲那样的能耐?”
魏长乐距离魏长吉两步之遥,忽然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死在那里?”
“死在那里倒好了。”魏长吉冷哼一声,但忽然间意识到什么,皱眉问道:“你怎么能活着回来?是不是.....临阵脱逃?”
六千塔靼铁骑攻打山阴县的消息早就传过来,魏长吉自然也知晓。
他当然不相信,一座县城能够挡住塔靼铁骑。
魏长乐突然回到太原,在魏长吉看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临阵脱逃。
魏长乐只是看着魏长吉,嘴角带笑,也不说话。
他忽然为宿主感到悲凉。
这里本是魏长乐的家,但自打入门之后,竟是没有感受到任何家的温暖。
冷漠,嘲讽!
“母亲,他是逃兵!”魏长吉猛然提高声音,抬手指向魏长乐:“他竟然临阵脱逃,这.....这可让魏氏的脸面丢尽。赶紧告诉父亲,他......!”
他尚未说完,却感觉手指头一紧。
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指着魏长乐的那根手指巨疼钻心,耳边甚至听到“咔嚓”一声。
指骨被生生掰断。
惨叫声中,魏长乐已经探手出去,抓住魏长吉臂膀,猛地向外一掀。
“噗通!”
水花四溅。
魏长吉竟然已经从栏杆翻下,落入水中。
太原虽不比山阴那边酷寒,但如今深冬,那也是冰冷刺骨。
魏夫人听到魏长吉惨叫声的时候,呆了一下,待见得爱子落水,大惊失色,几乎是在瞬间尖声叫起来:“来人啊,救人啊,来人啊......!”
远处很快就冲过来几名家仆。
看到魏长吉在水中扑腾,都是大惊失色。
虽然冷水刺骨,但还是有两人跳了下去,拉扯着魏长吉上岸。
“你.....你这逆子!”魏夫人疯了一般,指着魏长乐骂道:“你竟然要害死你弟弟,你.....你就该死在山阴,你.....你不得好死......!”
魏长乐却是站在木桥上,背负双手,根本不理会魏夫人。
他只是饶有兴趣看着看着魏长吉被救上岸,整个人浑身湿透,宛若落汤鸡。
“将他绑起来!”魏夫人也不顾贵妇风范,跺脚道:“来人,将这逆子绑起来......!”
因为魏夫人的惊叫,已经有不少家仆和府中侍卫到了桥对面。
见到平日里心狠手辣的魏长吉一副狼狈样子,不少家奴只觉得心中解气,但面上肯定不敢显露。
侍卫们听魏夫人吩咐要绑起魏长乐,都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愣着干什么?”魏夫人见侍卫们像木桩子一般站着,怒不可遏,咆哮道:“还不动手,你们.....你们吃的是谁的米?”
一名侍卫率先往木桥上去,其他几名侍卫见状,也都跟上。
魏长乐却是淡定自若,见几名侍卫过来,咧嘴一笑:“谁动我一根毫毛,我弄死他全家,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