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本就是大夫,知道这不过是落在胸口的一口淤血而已。
只不过他愿意松口,她也就懒得再和他争辩。
萧时冕却不放心,一直等到陈非带着从镇子里寻来的大夫,给她把过脉,开了个方子,
才亲手将那身被血迹污了的衣衫剥去,给她换了身干净中衣。
看她背对着自己窝在锦被里,幽深的眸底晦涩难掩。
他走出马车环视一周后,将陈非唤来,
“走到哪儿了?”
陈非拱手回答:“已经进阳州了。”
萧时冕点点头,又问道:“谢知远呢?”
“谢大人自京城出发,比我们先一步到达阳州,此刻已经和开阳刺史,共同等候陛下了。”
萧时冕颔首,转身进车厢时,身形顿了顿,
又安顿陈非:“好生照看那俩人。”
陈非无声应下,心里微叹,陛下的深情,和沈娘子的执拗,这个解不开的死局,就连他们这些身边人看着都唏嘘不已。
这次沈娘子的逃离,算是彻底把陛下心底的温软撕了个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偏执和强求。
…
皇帝亲巡东南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东南道的州县都好整以暇的等待着这位新帝的到来。
昭云每一任皇帝都要在新执政时巡访民间,一来是为了探察民情,二来是要看看当地官员的办事能力,也是为了和父母官们拉进些关系。
阳州刺史柳溪山自从得知阳州是皇帝南巡的第一站后,亲自领着州府的人去选了个精致的宅子,以保皇帝安置着舒心,
柳溪山在任多年,经历过三任皇帝亲临,脑子里还是那一套老法子,
虽然皇帝只住一夜,可若住着舒坦,别的方面也就没那么挑剔了。
柳溪山搓了搓手,心里盘算起来。
细小的双眸精光一闪,朝堂中正品茶赏花的吏部尚书谢知远走过去。
“谢大人一路奔波而来,不如先去休息休息,陛下刚进阳州,到了也是深夜了。”
谢知远放下茶盏,爽朗一笑,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柳大人太紧张了。”
“陛下在阳州只停留一宿,大人刚才的安置已经很好了!”
柳溪山呵呵一笑,打了个官腔,紧接着凑过去,在谢知远耳边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