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远眉心微动,眸中暗色滚动,
“陛下……派人盯着他?”
萧时冕眼尾神色不明。
谢知远恍然,依皇帝的性子,怎能不派人盯着北燕的人。
那他是也知道昨晚游街灯会的事了。
谢知远摇摇头,坦诚道,
“有萧建宁在,阿离一定不愿离开昭云,她有多牵挂这个哥哥,陛下又不是不清楚,所以臣此举,也算是为她好。”
萧时冕眸光斜睨了眼谢知远,像是给他吃了个定心丸一样,
“只要萧建宁不跟着陆迁起了别的歪心思,朕还是会留他一条命。”
谢知远点点头,紧接着沉默了好一会儿,用理智的角度道,
“只怕是难。”
“陆迁这几日频繁游走在军营和朝臣之间,看他的动作,实在难让人觉得他是个忠君的臣子。”
萧时冕缓步走到窗前,狭长的幽眸看向院子里那棵被秋雨打秃了的栾树,
“陆迁是个聪明人,他猜到了朕迟早会废掉陆之凤的后位,也预感到陆家军终究有归朝廷管辖的那日。”
“他只不过,是不甘心而已,唾手可得外戚之权,首辅之位,怎会甘心拱手让给他人。”
谢知远点点头,又转身坐在椅子上,单手搓磨过杯壁上的青瓷花纹。
“但愿萧建宁会看清时势,不会起歪心思。”
那样,阿离也不会伤心难过。
谢知远的这番心思,萧时冕并不在意,
他转过身,面色凝重起来,
“阿远,待此事一结,你将会是昭云的新任首辅。”
谢知远心口被狠狠敲了一下,紧接着一股说不出口的感觉,紧攥心口。
他若登上首辅之位,将会是昭云史上最年轻的内阁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振兴家族,只在须臾之间。
那时,阿离和他会不会再有一丝可能?
***
谢知远自刑部宣旨后,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墨府。
既然皇帝抹不开面子,那他就亲自去替皇帝跑一趟,也好解了他们之间的仅存的一点隔阂。
其实,私心里,他还是想去看看萧建离。
侍女引着谢知远一踏进院子,他就听到了萧建离银铃如鸟雀的笑声。
谢知远脚步顿了顿,面色不受控制的流露一丝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