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只有庭桑时不时劝冬君夹菜,气氛还算安静融洽,冬君和娄啸是自小养成的习惯,吃饭时不大说话的,举止颇有些文雅贵气。
吃饱喝足后,庭桑主动收拾碗筷,娄啸给冬君倒了杯茶,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听说吕叁真被你复活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冬君吹了吹茶上的浮沫,笑意浅显,“你要是还想去找他麻烦,我奉陪到底。”
娄啸摸了摸手臂上的伤疤,只觉那种痛感恍如昨日,不禁叹道:“千年前过跟他打了酣畅淋漓的一架,那真是伤筋动骨一百年。我如今都要成婚了,可不敢像他一样恣意妄为吊儿郎当,总归是有所牵挂,与那厮不同。”
这家伙最喜欢明里暗里贬低吕叁,只要提起他不顺带损一嘴就好像亏了什么。
冬君不乐意听别人说吕叁的坏话,这会看在他即将大喜的份上,倒是不与他计较。她啜了一口茶,好奇的问道:“你和庭桑的性命真的连在一起了?”
娄啸握着冒着热气的茶杯,摩挲杯子两下,却问道:“你也觉得我荒唐可笑?”
荒唐可笑?冬君微微摇头,转头看向正端着碗筷走向厨房的庭桑,心中升起些许恻隐之心。庭桑并非大奸大恶之徒,被关两千年还能保持这份坦然的真心,其中应有娄啸许多功劳。
正如她花一千年才将吕叁带回人世间,他们又何尝不是花了一千年才终于冲破禁锢走到一起。能拥有这份勇气,已经比世上很多很多人都要强上千万,至于将来会有什么因果报应,那都是将来的事情。
活了今朝,哪管明日?
“这话问的有意思,怎么,你有何时不荒唐可笑?”冬君淡淡道。
这评价很中肯,娄啸低头轻笑一声,反讥道:“要说荒唐,谁能有你荒唐?魂飞魄散都能让你复活,这才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女娲娘娘来了都得跟你拜师学艺。”
冬君定定的看着他,黑眸冷冽,“我带着帝昼的密令来,是来协助你镇压庭桑的。不过,我可以不搅和你们的婚事,如果有必要,我也可以助你们离开蓬莱。”
娄啸勾唇一笑,挑眉问道:“什么条件?”
“管好你的嘴巴,他三百岁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要告诉他。”
娄啸狐疑道:“这是为何?”
冬君回道:“他只有三百年的记忆。”
“当真?”娄啸上下打量着冬君,有些诧异,“你这是骗他啊?想不到啊,你也变得这样一肚子黑水,好不坦荡洒脱!可依吕叁的臭脾气,等他发现,你岂不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