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意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危险,这样的话里没有暧昧只有不悦。
只有无尽的压迫。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江晚意声音颤抖的厉害。
一些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能豁出去一切。
这话从前江晚意不懂,有了孩子,她明白了,真的舍不得。
“那么按照江小姐的意思,我支付给江小姐的工资,算是我买下江小姐所有的酬金。”沉暗的光影里,傅寒声眼眸微垂,抬手轻落在江晚意的肩。
江晚意低下头,掩去难堪,不再开口。
看她这样,男人松开手,嗓音里带着淡漠讥诮:“今天江小姐同我许下这种承诺,只要往后你我见面的每一次,都意味着什么,你清楚吗。”
江晚意不敢看他,只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很不堪,但又不能回头。
低沉的嗓音徐徐缓缓,轻描淡写道:“不管是上流社会,还是普通阶层,男人买女人都是直接上的。我不过让江小姐做一些简单的配合,你还稚嫩生疏的厉害,更遑论跟我上床。”
撕碎了文明的外衣,露出最原始的一面,他的一言一行,冷漠又直白。
江晚意紧紧的抱着孩子,不敢面对这份难堪,身子却开始轻轻颤抖起来。
今夜,她出卖了自己。
“傅先生,我知道自己微不足道,我这辈子活到现在也就这样了,还不知道能活多久,但是我还是想要挣扎一下,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的孩子。我可以烂在最阴暗的角落,但是我的孩子不能。”
这不仅仅是她,还是所有身为人母的女人,作为一个母亲,最大的决心。
傅寒声看着她眼底的倔强,眼底的不悦渐渐被怜惜代替。
他依旧要江晚意的心甘情愿,允了她的贪心,却没有应她以她自己做筹码开出的条件。
一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生了病,带着一个同样不好的孩子,埋葬在那样的婚姻里面,对男人没了信任,对情爱生了绝望,她不敢求助身边的人,又有什么错处。
何必为难。
“照顾好你怀里的孩子,那将是傅家未来的继承者。”
江晚意的心骤然一颤。
对其中的深意不甚明朗。
直到男人的目光落下来,深谙的眸子静静淡淡的看着自己,徐徐缓缓开口:“还是江小姐觉得,我这样的人,能为了跟一个女人上床,把傅家的未来交托在对方手上。”
江晚意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什么身份,可能越不过薄庭,但总归是非富即贵的。
怀中的人是傅家的未来,他愿意将傅家的未来交托在她手中,这是怎么样的一种信任?
“傅先生……”江晚意迟疑的开口。
傅寒声抬眸:“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个男人愿意把家族未来交托到另一个女人的手中,是什么样的信任。”
江晚意怔愣了一瞬。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擅用身边人。”傅寒声目光沉暗的看着江晚意,声音是尤其的平稳。
傅寒声知道江晚意在跟薄庭的婚姻之中已经被踩到了尘埃里,她潜意识都觉得自己不配,对任何人都怀揣着最极端的想法。
所以她甚至不敢开口求人,她觉得自己不配。
果然……
江晚意抿唇,仰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不少的男人,用几乎颤抖的声音开口:“我……没有这个资本。”
男人眼底闪过难以窥探的疼惜。
抱着孩子进车时,江晚意耳边还在回荡着傅先生的声音。
他说:“怎么,都有舍了自己的心,不敢有认同自己的勇气?你既然都已经一无所有了,又有什么好怕的。”
江晚意看着车外的白雪,心中仿佛在被一种力量填满。
、
车子疾驰在暗夜雪夜之中,不知过了多久,才下车,就看见了张婶急急忙忙的带着行李箱往外走。
“怎么回事?”
雪还在下,江晚意把熟睡的小宝先交给了她原先的保姆。
看见从车子上下来的江晚意,张婶像是见到了救星,急急忙忙冲过去:“太太不好了,小小姐突然生病了。”
江晚意的面容骤然一僵:“怎么回事?”
路上,张婶说明了原委。
华清医院,江晚意赶到时,孩子已经被推了进去。
看着医生给出的诊断证明,江晚意的脸色彻底冷了下去,转头就质问护工:“我给你开双倍的工资让你照顾我的孩子,你却让她摔到骨折,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你怎么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