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让他继续烧下去,她可能会永远失去这个儿子。
唐朝阳被送来寒城时,她没哭。
在她开口乞讨的那一刻,她没哭。
在她跪地磕头求医的那一刻,她也没哭。
但是在这一刻。
唐朝阳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紧闭着嘴,想把野菜汤留给她的这一刻,她哭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
她掀开自己的衣袖,露出纤细白皙又清瘦的手腕。
她拔出插在发丝上的发簪。
发狠地割伤了手腕。
手腕流出了鲜红色的血。
她这全身上下,也唯有血液还是温热的。
唐朝阳轻轻地哄着儿子,哭得有点疯癫,“安安,娘求你,把它喝下去,不喝会浪费掉。”
她手腕上带着的手镯沾了血,更显得它又丑又不值钱。
这手镯是当年她跟翡宴第一次去见婆母的时候,婆母送给她的见面礼。
唐朝阳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这么破旧又寒酸的礼物。
但她为了让翡宴开心,脸上还是高高兴兴地带着笑容把手腕上值钱的翡翠玉镯换下来。
戴上了这个不值钱的玩意。
唐朝阳木着脸,她把手镯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
翡安安紧闭着已经冻得青紫的嘴唇。
他没有喝下母亲喂的血,气息已经越来越弱,“娘,呼呼,不疼。”
这条小小的生命就要消失了。
唐朝阳紧紧的双手抱着翡安安,双眸呆滞,也许……他们母子俩都活不久。
外面的寒风呼啸,破庙四面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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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京城的天气虽然也冷,但是没有寒城冰冷。
翡宴从宫里回到丞相府,下人见到大人回来,纷纷行礼。
他走进内院回到屋里,屋里烧着银炭,暖意扑面而来。
“相公,回来了。”
董欣蕊抿唇笑了笑,她放下手里的刺绣,大丫鬟蹲下来替她穿上绣鞋,她吩咐把备好的暖茶端过来。
男人脱下黑色貂裘交给侍女。
他俊美的面容露出一丝温和,伸手牵着董欣蕊的手,走去坐下。
董欣蕊娇羞地垂眸。
她等着他喝了暖茶,才犹豫地开口问,“安安,找到了吗?阿宴,我昨晚一直睡不着,寝食难安。”
翡宴也知道她因为翡安安失踪的事,一整晚睡觉都睡得不安稳。
“他跟唐朝阳去了寒城。”男人冷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