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裔道:“殿下,如今小臣已将所有事和盘托出,小臣有一事尚且不明朗,可否请殿下告知一二?”
司马莲至此已然把长孙裔当做了自己人,神色柔和地道:“你说吧。”若是真和青鸾成婚,他还是她的侄女婿,也算沾亲带故了。
"依殿下在太和殿所说,殿下打算如何应对与安国的邦交?”长孙裔道。
司马莲挑挑眉,道:“暂且各司其职,互不干涉吧。”安国百姓也曾是她父老乡亲,不能因一人之过让百姓受苦。想到这里又有些试探性地问长孙裔道:“从你所说看来,你在安国处境仍然艰难,此番派你前往大月国来,怕是就是考虑到让你有来无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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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裔冷哼一声道:“是啊。我来与不来,都是死路一条。”
司马莲见他面色阴沉,透露出与这个年纪不符的狠厉,心下愕然,仇恨真的是能让一个人化去稚嫩,变得面目全非。想到自己平时提到司马家族之事时的愤怒,怕是与他一般无二吧。想到这里,她也毫不避讳地说道:“见你如今的样子,我倒是感慨万千。仇恨能让人一直活在痛苦中无法自拔。你们本来还是孩子,却要因一人之过踏入权力之争中去,拼个你死我活。此番看来,青鸾失忆对她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长孙裔面色凝重地道:“如果可以,我只想一人背负这所有的沉重,就让青鸾保持如今的脾性,开开心心地过此一生吧。”
司马莲道:“你想的太简单了。如果不想让青鸾背负太多,那你必须要让她远离京都,远离你的生活。否则终有一日,她也会进入这些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去。”
长孙裔沉默不语,司马莲说的这些,长孙裔怎会不知?只是已经失去过一次,如今失而复得,让他怎么能轻易地放她离去?如果想让她安然过一生,那在重逢的那天,他就应该斩断他们之间所有的牵绊,不会让事态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些,只是他不舍得。
司马莲见长孙裔如此表现,十分能理解他此刻的纠结,一如她两年前知晓司马家族死于非难,一番自我调节后终是选择了自己此生最不愿意走的路一样。有的时候不是不想选择更容易的路,而是境遇逼得你不得不走那条更加荆棘的。
司马莲对身边的嬷嬷摆了摆手,嬷嬷了然,退到里间,片刻手里拿了一方锦盒出来,交到了司马莲的手中。
司马莲打开锦盒,神色复杂地看着里面的玉佩,抿了抿唇,终是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她将锦盒交给嬷嬷,示意她递给长孙裔。
司马莲道:“如今既然青鸾还在,她本就是司马家族下一代家主,这枚家主令牌自然还是要交到她手中。”
长孙裔接过锦盒,点头称是。
司马莲又嘱咐道:“手持这块家主令牌,可以当即启动司马家族隐藏起来的所有暗线。青鸾虽然失忆了,但是以她的聪慧,不会想不到这块令牌意味着什么,能把它交给你,说明对你已然是十分的信任。”司马莲抿了抿唇,还是说道:“望你莫要辜负她。”
长孙裔回道:“小臣自然明白。”
“你姐姐~”司马莲顿了顿,还是问道:“近况可好?”
长孙裔回道:“虽然一直未从丧子之痛中完全摆脱出来,但是有清公主陪在身边打闹,日子倒也是不难熬。”
司马莲微微叹了口气,道:“她年少时如此骄傲的一个人,以为是找到了实力对等的良配,不曾想却是如此般命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