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放下笔,门就被推开了,杜仵作拎着一袋子小鱼干跑了进来。

“瞧瞧我带了什么?”她将鱼干放在桌角,坐在主簿对面,倒着看见纸上有自己的名字,也不惊讶,“又有人在离间咱俩?”

莫主簿笑了一下,伸手去捏一块小鱼干,“人都走光了?”

“那可不是,这几日县令不在,他们都懒得像没骨架的,明明还有一个时辰才放衙。”

杜仵作的脚放在椅子上,没形象地坐在主簿面前,也去捏了一块鱼干放进嘴里嘎嘣脆,“有难题了?”

“问题不大,只是史氏走丢这件事,还得麻烦杜大人陪同在下一起去。”莫主簿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簿厅位于县衙北侧,鲜少见到日光,因此莫主簿早早地就点了灯。

油灯昏暗,勉强照亮眼前的案桌。

杜仵作盘腿坐在椅子上,嘴里嚼着小鱼干,去看主簿低头查资料的模样。

油灯光照在他的后脖颈上,是肉眼可见的皮肤细腻,去捏小鱼干的手也是骨骼分明,若不是像她这样时时待在主簿身边,还真瞧不出主簿是个女子。

待一袋小鱼干快见了底,莫大人也整理好了资料,准备今晚就去一趟雾鸣村。

起身时瞧见杜仵作满嘴的鱼渣子,再往袋子里一看,无奈笑道:“吃了这样多的鱼干,今晚还用不用饭了?”

“鱼干是鱼干,饭是饭,不耽误的。”杜仵作和他一起往外走,两人先回了各家换下官服,后到抱月小馆门前等候一起上马车。

主簿来的更快,他站在门前等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嘎吱一声,似是门开的声音。

他立刻回头去看,却见门又关上了,只从门缝里传来胆怯的一声,“你瞧见玫姐了吗?”

主簿听出她语气里的恐惧,遂细细追问,这才明白阿玫回来得迟了,店里的伙计担心。

略宽慰几句后,杜仵作便来了,两人一同上了马车,向着雾鸣村去。

一路上过于颠簸,杜仵作想眯一会,却被颠醒了,莫主簿想再看一看资料,却被晃得头晕。

两人都无所事事,于是和车夫聊起天来。

车夫时常穿梭于各个村落之间,听过的新鲜事和传闻都不算少,各种稀奇古怪的都有,什么夜半时分长虫变成人形潜入人家,什么天将亮时瞧见女鬼拜访,还有更离谱的——有一人因为寂寞,对婶子起了邪念。

听得杜仵作惊叹连连,主簿倒是见怪不怪,他听说过的比这个还要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