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然皱了眉,下意识垂头去看杜黎嫣,却只看见女孩的视线不偏不倚的与旁边这人对着。
抿了抿唇,他没便没再说话。
杜同学,听这称呼,竟是校友。
两人在过道尽头的窗前,一立一坐。
逆在窗外透进来的光线里,明灭不清。
杜黎嫣看着她,开口的时候,声音是久病的哑气:“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人,总盯着她。
让人不安,又忍不住的烦躁。
姒笙侧身弯腰的时候,眼角带了漫色:“很怕我?”
凑近那双眼睛的时候,姒笙看见里头漆黑一片的颜色,似笑非笑。
怕到,知晓她在隔壁后,寻着各种法子远离。
杜黎嫣直视着她的眼沉默不语。
轻垂的手落在女孩的头顶,轻飘飘的抚过她的发梢,姒笙偏了脸,唇凑近她的耳,细语似的。
眼尾勾着浅弧,却一片漠然。
“亲手将在乎的人拉进深渊,感觉如何?”
与她错开的那双眼睛里,有波涌荡起。
却又在瞬间,匿去了踪迹。
杜黎嫣没有哪一刻,有现在这般清晰的感受,姒笙,是为她而来。
起身站回去。
姒笙低睨的眼不疾不徐的落在杜黎嫣的脸上,和眼里。
女孩看着她,弯了眼眸,一派脆弱的柔。
她说:“姒同学,你知道吗,我的心脏病了。”
复杂性先天性心脏病。
一个,不管高兴难过,心脏都会疼的病。
两人的对话八竿子打不着,看似各自在各自的频道里自说言语,却又让人感觉在她们的某个频率,契合了。
姒笙插进兜里的指腹在烟盒的菱角上轻轻摩挲。
“有眼睛的人应该都能看见。”
心血管科里,哪个的心脏是好的?
坐在轮椅里的人,清秀的眉眼间已经没了初次见到时的忌惮和警惕,好似一夜之间,那些生动的情绪都化作了此刻风轻云淡的漠。
她捂着心脏口,轻叹了一声:“这里又破又脏了呢……”
这一次,是姒笙看着她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