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压根没心思再细看这平凡无奇的瓶子一眼。
倒不是因为它太过平凡,而是沈山丰的心实在太黑。
盒盖一掀开,沈山丰仿佛打了兴奋剂,他虽尽力保持平静,但语气中的心虚显露无疑:“如何?这玩意儿你见识过的,蒋老板好奇的是这背后的来龙去脉。”
沈昭昭眼神微动,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笑,缓缓将视线转向沈山丰:“爸,什么花瓶?我没见过啊,大梁是1500年前的事了,这个是500年前的。”
沈昭昭此言一出,沈山丰呆呆地看着蒋老板,随即又向沈昭昭讲起了“道理”:“昭昭,爸爸知道,因为你奶奶的事,你生爸爸的气,但这可是救命钱啊,你姐姐怀孕呢,你不拿钱来帮一把,难不成真想看着我们不活了?”
沈山丰的话说得像是那么回事,三言两语间,就把沈昭昭描绘成一个逆子。
沈昭昭对这种颠倒黑白的说辞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还一脸天真地望向沈山丰:“爸,我上一次就说过了,这是500年前的物件,你看这图案,都是大齐皇帝最钟爱的,怎么可能出自大梁?你该不会是记错了吧。”
沈昭昭这话一出,蒋老板的眼神再度聚焦在沈山丰身上。
见沈昭昭始终坚持,沈山丰一时急了,拼命朝沈昭昭使眼色:“你肯定是记错了,不是大齐的那个。”
沈昭昭对这种用得上人时一套,用不着时另一套的行为深感厌恶。
以前自己当上三好学生时,他作为学生家长,在家长会上侃侃而谈,仿佛找回了作为男性的尊严。
可对他自己却漠不关心,不但不闻不问,只因没能上去发言,就连续两个月不给生活费。
回想起自己低声下气地向同学乞求施舍食物的日子,沈昭昭心里不禁一阵抽痛。
关于奶奶的事,她不敢再去回忆……
可她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望向沈山丰道:“爸,那是古董时代的旧事了,您怎么能把这事儿扯到奶奶身上,还觉得我会因此怪罪你们呢?那时候不是都清楚家里经济状况不好吗,您是不是心里有愧,所以总觉得我一直在怨恨啊。”
沈昭昭投向沈山丰的眼神里,隐含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冷厉。
这么一眼,让沈山丰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而沈昭昭随即合上了盖子,对蒋老板说道:“蒋老板,我不愿欺骗人,这瓶子确实是大齐朝的。博物馆里面也有相似的藏品,只是市面上不怎么流行这类型的,您可能少见,但千万要提防别被骗了。”
他们站了一会儿,蒋老板也看出这对父女间有些许嫌隙,便不愿再插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