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耳闻,杨士奇之孙行事不羁,未曾想竟至于斯。这孩子言辞无忌,竟敢随口而出。
“咳咳……”
文帝轻咳示意,极力克制笑意,又一次询问杨胖胖:“你果真愿意随八殿下前往雁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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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杨胖胖目光坚毅,点头回应道:“陛下,微臣自知才疏学浅,但也怀有一腔热血。八殿下既敢前往雁门关,微臣也无所畏惧!”
文帝略作思索,转而望向杨士奇。
毕竟,杨士奇乃是他的恩师,此事仍需征询杨阁老的意见。
“陛下,他若愿往,便由他去吧!”
杨士奇怒气冲冲地看向杨胖胖,没好气的说道:“你整日里口出狂言,声称能一屁股坐死这个、坐死那个,如今若真有能耐,便去坐死几个北凉人,拖回来让老夫瞧瞧!”
闻听此言,众人都感到无语。
显然,杨士奇此刻已被气昏了头,竟说出如此有失体统的话。
杨胖胖脖子一挺,哼了一声:“看看就看看!老家伙,你可得挺住了,别等我还没把北凉人的尸体拖回来,你就先咽气了!”
“老夫……老夫……”
杨士奇气得脸色铁青,手指颤抖地指着这个不肖子孙。
眼见杨士奇气息不顺,文帝连忙对杨胖胖说道:“老八本就朋友不多,与你相对熟悉些,你随他前往雁门关也好!”
“谢陛下!”
杨胖胖连忙谢恩,同时挑衅地看了杨士奇两眼。
杨士奇气得险些拔刀相向。
文帝生怕这混小子把自己的恩师气死,连忙挥手道:“好了,时间紧迫,你们赶紧出发吧!朕在皇城等你们凯旋而归!”
“父皇保重!”
李川与徐灵珊一同向文帝行礼。
刚走出几步,李川又回头望向文帝,再次躬身行礼。
转身之际,李川心中暗自叹息。
此行一去,他们父子之间的缘分或许就此终结。
即便将来再相见,也绝非昔日父慈子孝之景了……
李川与徐灵珊率领队伍重新踏上征程。
文帝则率领群臣默默目送,直至他们远去,文帝仍踮起脚尖,满脸不舍地望着远方。
对他而言,李川这一去,或许也是永别。
直至李川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于视线之外,文帝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父皇,八弟已远去,我们回宫吧!”
李闵急忙上前献媚,心中暗自庆幸。
多亏杨胖胖及时出现搅局,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度过那一关。
然而,文帝仍未忘却先前之事。
“不必着急!”
文帝轻轻摆手,迈步返回自己的车辇。
在李闵紧张的目光注视下,文帝缓缓展开那封信。
他也想要一探究竟,老八究竟在信中写了什么,竟令老二如此忌惮。
随着文帝展开信件,李闵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
此刻,李闵心中一片慌乱。
该如何是好?
倘若老八真将血书内容告知父皇,自己该如何辩解?
说自己被老八诬陷,父皇会相信吗?
以父皇的性情,恐怕多半不会相信吧?
但若不如此说,又能如何?
正当李闵胡思乱想之际,他突然感到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觉。
直至此刻,他才注意到文帝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老二!”
文帝双目怒睁,脸色铁青地看着李闵。
“父皇……”
李闵颤抖地看着父皇,冷汗不断从额头滑落。
“你好大的胆子!”
文帝猛然站起,怒喝道:“你可知罪?”
面对文帝突如其来的怒火,李闵浑身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父皇,儿臣……儿臣……”
李闵支支吾吾,半天未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圣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罗锅急忙出来为李闵解围,低声说道:“圣上,即便太子有错,也可回宫后再行处罚,此时此地,似乎不太合适……”
“不合适?朕倒是觉得此处甚好!”
文帝斜睨刘罗锅一眼,又将目光落在李闵身上,怒声说道:“朕在问你话!你可知罪?”
面对文帝的步步紧逼,李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儿臣……儿臣……”
李闵埋头不语,冷汗不断滴落。
“说!”
文帝再次怒喝,脸色铁青。
“父皇,儿臣冤枉啊!”
李闵满脸悲愤地哀嚎:“是八弟在污蔑儿臣!儿臣绝未做过任何对不起父皇、对不起朝廷之事!求父皇明察!”
文帝眼睛微眯,淡淡地说:“你告诉朕,你八弟如何污蔑于你?”
“儿臣……”
李闵支支吾吾,无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