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许兰枝的丧礼都成为裴桑屿用来折磨许佳允的手段之一。
那场丧礼十分简陋清冷,一生和善乐于助人的许兰枝,死前被当作威胁许佳允的筹码困在那张冰冷的病床上,死后,连一场像样的丧礼都没有,最后甚至连墓地都是裴桑屿让人随便选的。
就连唯一的孙女,也未能亲自到场送别。
许佳允无法改变外婆离世的结果,甚至,这一世外婆走得比上一世还早。
她埋怨自己,胸腔里积压着情绪,不愿意哭,不愿意发泄。
唯一能做的只有尽最大的力量为外婆争取一个体面。
回许家村办丧,外婆可以走得体面,至少也能和外公葬在一起。
许兰枝在许家村人缘很好,一听到她离世的消息,村民们都赶来参加丧礼。
裴桑屿请了专业的丧礼团队,这场丧礼办得极其隆重,体面。
许家村置办丧礼的风俗,是遗体先在家里接受了亲朋好友的悼念拜别,最后才送往火葬场。
火葬后,又前往山上进行土葬仪式。
外公去世得早,外婆在外公的墓地边上也给自己留了位置。
许佳允一身素黑连衣裙,五个月的孕肚已经掩不住,抱着许兰枝的遗像,苍白的脸蛋麻木死静。
入葬仪式结束。
送行的亲朋好友街坊邻里纷纷远去。
邻居的大娘和外婆交好,她临走前,走过来抱了抱许佳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孩子,你难受就哭出来吧。”
许佳允伸手回抱了大娘,沙哑的声音说了声谢谢。
大娘见她这样,摇摇头,擦着眼泪道别往山下走去。
人都走了。
天色灰蒙蒙的,毛毛雨缓缓落下。
黑伞撑在许佳允头顶。
许佳允抬眼,对上男人黑沉的眼眸。
“下雨了。”裴桑屿看着她苍白的脸,“你该回去休息了。”
这场丧礼办了三天,许佳允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她还怀着身孕,这样如何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