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诵不敢再吭声,李适表情稍缓。
顿了顿,李适又道:“诵儿,你也别听你皇祖父胡说八道,他的那套帝王心术对付李辅国、程元振、鱼朝恩等阉竖管用,对付仆固怀恩、李光弼这样的武将就已经毫无用处,郭老令公也就是为人豁达对大唐又忠心耿耿,否则早就被他逼反了。”
“那么安王呢?”李诵忍不住问道,“对付安王是否管用呢?”
“对付安王?”李适哂然道,“就更不管用,真要是学你皇祖父敢对安王动心思,还没等你动手呢,安王大军就已经从安西杀进关中了,到那时候你不妨看看,剩下的三大都护和八大节度使,有几个肯起兵勤王?又敢起兵勤王?”
李诵忍不住心想,若是趁安王在长安时动手呢?
李适却一眼看穿,冷然说道:“你也别想着在长安算计安王,如今安王之势力不止在安西根深蒂固,在两畿乃至江南一样根深蒂固,不知道有多少织户、桑农、商贩甚至世家大族仰赖其获利,你信不信你的命令还没出东宫,安王就已经知晓并且抢在你的前面动手,大历八年麟德殿赐宴之时,你皇祖父就险些动手,当时安西军就在通化门外,你还真以为,龟兹军团只是恰巧路过吗?不,那是安王早就算计好的!”
李诵脸色微变道:“父皇,这岂不是说我们拿安王毫无办法?”
“说出来你或许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李适道,“但是好在,安王之心胸比郭老令公还要豁达,志向也更加远大,所以他不会反。”
李诵道:“安王对父皇忠心耿耿,所以不会反,可是他儿子呢?也不会反?”
李适道:“只要安王不反就行了,至于他儿子,你却不用担心,因为他的儿子不可能再有安王这般天纵其才外加英明神武,更不可能像安王这般一呼百应。”
“河北士族迁徙到安西,仍然是河北士族,也就安王能镇得住。”
“等安王百年后,只是压制河北士族就足够他的子子孙孙头大了。”
“似安王这般天纵其才,五百年也就出一个,又岂是那般容易遇见?”
顿了顿,李适又笑着道:“何况朕还有一条妙策,可令安王永远效忠大唐。”
李诵有心想问是何妙策,不过最终还是什么没说,默默回到东宫打点行装,然后带着太子六卫率前往陇右迎接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