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还要舟车劳顿,崔敏之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闭眼睡去。
翌日,崔敏之辞别安乐侯与安乐侯夫人,向着青阳县出发。
青阳县距离京城不过两日脚程,马车出行,一日便能到。安乐侯府的车夫驾车将崔敏之送到后,崔敏之就打发他回去了。
“庵堂只留女客,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行。”
一年之前,也是她一步一步走上山,敲响了绝尘庵的门。
开门的师太不曾认出她来,崔敏之不禁怀疑这一年,她是不是变了很多。
花样女子,本就是变化最大的时候,也不知道父亲在天之灵,会不会也认不出她来。
崔敏之像一个普通香客一样,拜了佛、进了香、捐了钱,借口天色已晚在绝尘庵留宿一晚。
崔敏之没有找到无一师太。
夜间无人的时候,崔敏之悄悄回到了佛堂,佛堂庄严肃穆,俞家十几口的牌位就供奉其中,崔敏之取出铁匣中那方带血的巾帕,血迹已经干涸,透着一股乌黑的死气,沾染了药包的味道,闻不见一丝血腥。
也不算玷污佛堂吧。
崔敏之点燃巾帕,扔进了炉鼎之内。
“只愿能告慰一二。”崔敏之双手合十、无声道。
“施主,你回来了。”身后传来主持师太的声音。
崔敏之没有扭头,依旧跪在蒲团之上,轻声应道:“主持师太,这一年麻烦您了。”
主持师太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放在崔敏之的身边。
“无一让贫尼将这封信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