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玩家很稀有。”娜娜米摸了摸血肉正在蠕动恢复的伤口。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下面可能有更厉害的东西。”邢凯走向楼梯间:“有玩家存在的地方,就不会正常,不过我猜……这里应该没有多少玩家,两三个也就差不多了。”
如他所说。
李诺先一步“潜入”地下室。
在地下一层时,他算是大开眼界了。
“清道夫可真离谱。”
十个床位,像是太平间一样的地方,旁边还有焚尸炉,取出内脏和植入体,然后把尸体送进火里烧成灰,一条龙服务。
空气中有奇怪的气味,他猛吸气,气味的层次被他闻了出来,薄荷、食用油、丁香花、黄酮类、萜类、酚类。
“再加上一点点的矮人烈酒,就是有毒的迷香。”
小主,
一把刀从后方亮出。
李诺用武器匣子挡住刀锋,后撤出去:“清道夫可不会玩炼金术啊,玩家是吧?”
一个拿着赛博武士刀的玩家嗤笑着:“别打扰我做主线啊,混蛋。”
李诺冷笑一声,再次摘下了头盔。
躲在暗处放毒气的一名玩家听到了队友发出的,浑厚的、悠扬的,嚎叫声。
“他被人踹蛋了?”
下一秒,李诺顶着古神脸冲了出来。
趁着对方一个愣神,【亚克西之印】发动。
“你们的主线是什么?”
“受特勤局的命令……辅助清道夫,把v的情报带回去,顺手杀了v。”
这名玩家下一秒回归了意识,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在他脑门上。
李诺扣下扳机。
八星铳的子弹炸开了对方的脑壳。
“阵营不同……本来还想拉你们下海呢……”
李诺收起枪,他越来越想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但为了自身着想,还是把头盔给戴上了。
从死掉的玩家身上搜刮出血药后,立即顺着有v的气味的方向赶去。
他迈着大步过去,手机响了一声,是茶白传来的简讯:他们有援军,你们别出来,我来解决。
没走两步,手机信号便没了,没信号代表有秘密藏着,李诺这么想着便把手机插回兜里,走向一间屋子,v的气味在这附近中断,或者说,被其它气味遮盖住了。
轻轻推开门缝,剧烈浓厚的血腥味像海潮般扑在脸上。
染血的房间里,摆着几十具不成人样的尸体。
有几名带着口罩的“医生”正在收拾手术器具,他们刚转过头,便是几声枪响。
李诺留下了一个活口,不因为别的,这家伙穿的像领导,而且“猎人”的感官告诉他,这家伙身上有点异常。
换上一发“水银子弹”,拿出折凳放在铺满了血稠的地板上。
将那个人拉起来,放在座椅上。
“我问,你说。”
“你……”
没让对方说话,李诺一脚踹在折凳的椅子上。
铁棒直窜对方的神之领域。
然而,那家伙突然笑了:“草……你怎么知道我好这口。”
李诺瞪起死鱼眼,又踹了一脚椅子腿。
铁棒往上钻了几厘米。
那家伙不笑了,口罩下的牙齿摩擦出咯吱声,痛的说不出话。
“椅子的铁棒全长一米,不知道你的直肠子能不能通到嗓子眼。”李诺顺手把枪口抵在对方脖子上:“v在哪?”
那家伙看了眼屋里的柜子。
“还活着吗?”李诺问道。
“活着,正在……等着解剖她的命令……”从那家伙的牙齿里艰难的蹦出:“是上级的命令……”
“上级是谁?”
“迈尔斯……迈尔斯总统……”
清道夫医生突然全身裂开,从体内翻出了一个长满了瘤子的脑袋。
绽开的口器对准了李诺的脸就咬了过来!
扣动扳机,早就蓄势待发的水银子弹轰开了对方的脑袋。
怪物坐回折凳抽搐了几下后没了声息,血肉变得稀碎,像泥鳅一样从座椅滑落到地板上。
血溅在了李诺的衣服上,浸入黑色布料中。
李诺偏过脑袋:“人向着妖魔方向的异变没有那么简单……是你搞的鬼吧?”
只有他能看到的镜子大师站在角落中,鼓了鼓掌:“才刚刚开始呢,猎魔人先生。”
下一秒,镜子大师隐于黑暗,不见了踪迹。
黄粱一梦般的错觉让李诺脑袋发麻,但他知道,见到镜子大师不是幻觉,他能实打实的感受到有恶意在盯着自己。
“真烦人啊……”
李诺沉了一口气,平时的他会活跃气氛,会做点看似不着调的事情让身边人别紧张起来。
现在他完全没那个心情。
压力越来越大……
特别是……自从进入夜之城的区域后,镜子大师便一直在视线范围里闪烁出现。
就像《猎魔人》的故事中,杰洛特从故事的一开始,镜子大师便一直藏在人群里窥探着他。
他不知道镜子到底要干什么。
但有两件事是他笃定的。
一、镜子大师要窥探玩家们的思想。
二、镜子大师的目的不单单是要杀了他,肯定还有别的。
在九龙之里的那次谈话,镜子大师说在夜之城等着李诺。
等着李诺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杀了他?
想看看有趣的挑战?
李诺不这么想,恶魔的语言都有欺骗性,镜子大师一定有其它目的,而且是比想象中更危险的目的。
镜子大师喜欢玩弄人的命运,但他的玩儿往往带有明确目的性,绝不是孩子那样毫无根据性的取乐。
所以被镜子大师玩弄命运又不被弄死的v,至关重要。
综上所述,李诺现在能做的只有暂时放空思维,等待玩家聚集后再说打算。
怕死。
不想死。
明明刚把她拉回来。
终于不是一个人了,却要让她一个人。
小主,
办不到。
他怎么也办不到。
所以李诺看着镜子大师消失的位置,眼神深处的杀劲儿藏不住的外泄。
无论如何,恶魔必须死。
任何威胁到未来的,必须死。
他顺着清道夫死前的目光,正准备打开了屋里唯一的柜子时,从外面传来了响动声。
李诺本来以为就是娜娜米他们与藏在这里的清道夫交火,但紧接着的一串蹦迪似的音乐声让他不得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拔出枪,抵在门口,打开了一条缝……
邢凯站在过道里,面容焦虑的抽着烟。
娜娜米派头十足的单手叉腰,站在远处。
她的那把棍子立在过道中间,一名穿戴着有别他人的清道夫正在围着那把棍子跳钢管舞……
娜娜米回过头,看向已经打开大门的李诺,语气带点不好意思的意味,解释道:“他是玩家,不好打,我也没办法。”
李诺眼睛眯成一条缝:“我都看了些什么……”
棍子是娜娜米“舞娘线”的奖励武器,也是她不想说出来的收获。
【舞娘的钢管+6】
【品质:卓越】
【属性加成:力量+13,反应+6】
【装备要求:力量25,学会技能“百思不解之舞”】
【效果1:可释放电磁脉冲的冲击波】
【效果2:让其他触碰者做判定,判定失败则要围着棍子跳钢管舞,跳舞的过程里,对方物理抗性和魔法抗性增加50%,但脑子会像被玩坏了似的陷入“晕眩”状态里,跳完舞以后,所有体力耗光】
【简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个魔法道具】
几条旅人线,玩家得到的奖励有很多看上去坑爹又有用的玩意儿。
比如娜娜米的棍子,比如李诺那个用不了的“恢复术”。
总之,等娜娜米解决了那个玩家后,李诺便指了指屋里:“走吧,应该清干净了。”
邢凯第一个跟进来,走进屋子里,看到一个个被掏空了身体的尸体,眉头微微皱起。
“被挖的就剩一张张皮了。”他的目光锁着一具女人的尸体:“活体解剖……”
娜娜米走进来,捡起桌上的一张芯片卡,弹出视窗,看了看里面的消息,目光微有深邃。
“先袭击、后绑架、要了小命、拆掉换钱,一招鲜吃遍天,这帮人不会浪费人身上的任何零碎,能拆出来卖钱的赛博组件和器官会被直接拿到黑市上,剩下的看不出来是啥的杂碎要么批发处理要么烧掉,要么就丢出去喂老鼠。”
她把芯片扔到地上踩碎。
“要么就像芯片里说的,某个企业家和他们有业务,购买二手植入体。”
“企业家要二手植入体做什么?”邢凯问道。
“给员工们装上啊,当然了,费用肯定是员工自己出钱买。”娜娜米不屑的挑了挑眉,这让她想到了自己从小的生活环境:“先让无价的生命变成无价,再利用无价的员工创造有价的商品,够朋克。”
邢凯试着把女人尸体的眼皮合上,自顾自的说着:“玩家经历过满地死尸的列车考核,否则一般人的心理承受力还真受不了这个。”
“【救济者】,如果没猜错,生前对生命的敏感程度应该比一般人要大了不少倍吧?”李诺问着,打开柜门,把装着v的袋子抱出来。
“反过来,【残血者】生前对于生命的敏感度应该比一般人要少了很多吧?”邢凯说到此处突然顿住:“卧槽……”
李诺扛着v的袋子放在了地上,拉开袋子的拉链,露出了v的半边脸颊。
他把【埃米尔的面具】放在脸前。
【v(瓦莱丽)】
【等级:lv60】
【力量:11】
【反应:15】
【灵力:5】
【体质:100】
【洞察:72】
【医疗:99】
【注:她的原数值不该是这样,数值波动与意志力有关】
李诺放下面具:“是v,没错了。”
邢凯叹道:“没想到世界最强……还是个大美妞啊。”
娜娜米走过来,抿着嘴说:“但她的脑袋上……有个洞……”
v的长发遮住了布满干涸血迹的脸颊,皮肤惨白的凄美,像个死人一样。
李诺把手探进v的脖颈下,摸不到脉搏的跳跃。
“不是吧……死了?”
“没事。”邢凯蹲在地上,叼着烟说:“只要没死干净的,我都能救回来。”
……
外面。
乌云下,火焰交织黑焰。
支援的清道夫部队被一缕倩影挡在门口。
子弹对她无效。
炸弹能被她躲开。
近战被她玩弄。
清道夫们感受到了被他们解剖的那些人才有的绝望。
茶白习惯性的用鞋跟踩死了一个清道夫。
她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将锤子从另一侧的一人脑袋里拔出来,沾着猩红粘稠的拉丝,猛地起速,把刚取出手机要呼叫支援的人砸死。
远处,开罗君缩在美智子怀里。
小主,
“好可怕……她果然是那个白发女妖……”
“什么白发女妖,不就是个佣兵吗。”美智子推开了开罗君,不满的说:“别吃老娘豆腐!”
茶白杀了最后一个清道夫,看着远端跟冤家似的开罗君与美智子。
她随手将尸体身上的衣服私下一角,把锤子和鞋跟上的血擦干。
“哔——茶白小姐?”
脑中的电子通讯器传来了马尔杰的声音。
“你怎么突然能联系了?”
“可能是因为我快进入云层下方了。”
“云层下?”
茶白看向天空。
阴沉沉的乌云上,有雨点滑落。
“茶白小姐,李诺联系不上,我猜他可能在地下区域,我不是担心他的安全,他反正也不会出危险,我的意思是,你离他附近远点。”
“远点?”
茶白眼皮跳了又跳,不安的看向天空。
“马尔杰……你要做什么?”
“紧急迫降。”
马尔杰说出这四个字后,信号中断。
她打开玩家特有的地图,瞅见标注着马尔杰的红点,就在正上方。
“不好了……”
她还记着李诺对马哥一个评价:如果我的意外性是十,马尔杰就是一个亿。
嘀——
一个如同打开重生系统的声音打断了茶白的思路。
茶白看向声音来源,从那里的尸体手中捡起了一个信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