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卖去河南或两京。”身为御史的燕焘,都被这事儿给吓了一跳。
为了保证各产盐区协调发展,食盐生产出来不能随便乱卖。
河南省和洛阳、开封,那属于鲁盐的销售区。
这些家伙走私食盐,而且还往河南方向运,已经违背了朝廷的食盐专卖制度。
而淮南省的各级官员,只要不把自己牵扯进去,就算知道了也会睁只眼闭只眼。因为这有利于淮南经济发展,甚至惠及淮南的许多商贾和百姓,至于吃亏的当然是山东盐商和盐工。
左布政使杨谙,此刻表情平淡,内心却是翻江倒海。
他以为李孝俭只是拦截商船收点过路费,万万没料到那些家伙胆大包天,竟敢杀人越货和走私食盐!
杨谙对钱财并不过份看重,认为只要够用就可以了。
他直至现在也想不明白,李孝俭靠着运河捞了那么多,为啥还铤而走险收取苛捐杂税征收免役钱的影响太坏,涉及的老百姓太多,稍不注意就要闹出大事,而所得钱财还不如多走私几船食盐。
收益低,风险大,李孝俭不缺那点钱,非要伸手是为了什么
这种行为在杨谙看来,就像一个家财万贯的富人,硬要跑去抢乞丐讨来的剩饭,而且那乞丐手里还拿着刀子。
还是那句话,杨谙爬得太高,已经脱离基层了。
李孝俭并非一个人,而是代表一个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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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孝俭自己或许看不上那几个钱,但跟他同流合污的官吏却馋疯了。此人黑白两道通吃,想收手都收不住,他虽然已经吃饱了,但底下的人还饿着肚子呢!
就像杀人越货这种事儿,李孝俭是严令禁止的。
可某位客商太不给面子,把沙河会的老大给得罪了,沙河会一怒之下烧船抢劫。李孝俭对此能怎么做也就事后把人叫来怒斥一通,然后动用人脉给沙河会平事儿,毕竟他还要依靠沙河会走私食盐。
而这次违规征收免役钱,也不是李孝俭本人发起的,是府县两级那些胥吏在搞事儿。
聂问派人广贴告示之后,李孝俭已下令不得乱来,府县两级官员也严厉斥责。可那些“穷”疯了又胆大包天的胥吏,却根本不听上头的训诫,还逼着大户把钱送到李孝俭的家里。
李孝俭闭门不收,诸多大户被吓得更厉害,直接跪在李家偏门外哭嚎。
他养的狗太多,绳子又拴不住,总是出去乱咬人。
他当然不是冤枉的,因为这些狗的嚣张气焰,就是他经常放出去咬人而养成。
以前咬伤咬死无数人,都没有获得应有惩罚,于是那些狗就产生错觉,不管怎么乱咬都有主人罩着。他们的主人是万能的,没有不能摆平的事儿!
燕焘扭头看向杨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