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丁谓没了声音,丁谓一党的人也跟着偃旗息鼓了。
一时间,承明殿忽然安静了下来。
台上,刘娥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一旁的官家,她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六哥了。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喜怒不形于色,是一个帝王的基本要求,六哥能做到,对于帝国而言,绝对是一件好事。
但对她本人来说,却是一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
‘日后,我该如何自处?’
继续强压官家?
以六哥现在的表现来看,六哥日后肯定是一位合格的皇帝。
六哥今年才十三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六哥起码还能在位数十年。
而自己呢?
今年已然五十有余,自己已经老了。
熬,肯定是熬不过官家的。
如果自己继续强压,待到六哥日后亲政,刘氏宗族该如何自处?
六哥并非自己的亲子,关于这件事,刘娥从来没想过能瞒住六哥一辈子。
人走茶凉,一旦自己死了,这个消息肯定瞒不住六哥。
没了亲生母子的关系,自己又强压着六哥,彼时,谁也不知道官家会怎么做。
尽管未来之事不可知,但历史上却有参考。
昔日吕氏权倾一时,待吕后死后,吕氏一族落得了什么下场?
一念及此,刘娥就感到不寒而栗。
另一边,王曾正在暗自思索,官家为何要提议祖士衡为三司使?
难道官家和祖士衡有什么关系?
紧接着,祖士衡的信息从王曾的脑海中划过,沉吟许久,王曾也没找到其中的联系。
祖士衡的父亲虽然也曾仕官,但他父亲的职位并不高,家世也不够显赫。
并且,他父亲死的也早。
祖士衡能够发迹,一小半是靠他本人的才华,大半靠的是李宗锷的提携。
就在王曾复盘官家的言论时,空气中忽然想起了刘娥的声音。
“官家提议的人选,颇为不错,诸卿觉得如何?”
想了一阵,刘娥觉得需要改变一下对待官家的态度,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强压了。
适当的放给官家一点权力,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