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乡兵之费,亦有两百余万缗。”
丁谓对数字之类的东西,素来比较敏感,他刚刚报出的数据,虽然不是最新的数据。
但几年前的数据放到现在,仍有参考价值。
“驻兵加上乡兵,每年资费千余万缗,而这还是西北之地息兵后的开支。”
“若是西北之地战事又起,仅养兵一项开支,每年便要两三千万缗。”
“费用如此之高,全赖陕西属于陆地,无漕可运,据三司统计,纲运一斗费钱七十余文。
一石之费竟高达七百余文,即便以京中粮价为准,七百余文也能单独购买一石米。”
“纲运之损耗几乎达到一比一,如果改纲运为入中,途中损耗,至少能减少半数。”
损耗比高达一比一,并不是丁谓胡编乱造的,而是真实情况便是如此。
官方运输和商人转运,同样的路程,同样的数量,为何损耗不一样?
原因不外乎‘良心’二字。
纲运兵丁每日的口粮为两升,此乃定例,另外,除了口粮,兵丁仍有俸钱可领。
而商人转运,情况便截然不同。
毕竟,纲运花费的是国家的钱,商人转运的开销全都是由商人自掏腰包。
前者是公家的钱,后者是私人的钱,用起来怎么可能一样?
为了追求利润,商人对役夫的压榨几乎达到了人力所承受的极限。
人如牛马,不是一句戏言。
“故,臣以为入中纳粮,殊为可行!”
这番话,丁谓是硬着头皮讲的,他在发言时,一直偷偷地用余光观察太后。
眼看太后的脸色越来越差,他连忙话锋一转。
“不过,范雍之策,亦有缺漏。”
“以解盐为引,可行,然,商人直接于边地持引请盐,难免有失控之危。”
“臣斗胆上言,或可以雍熙故事,令商人赴京中交引,然后再于边地纳粮。”
雍熙年间,大宋‘战神’赵匡义发动了大名鼎鼎的雍熙北伐,三路大军,兵锋直指燕云十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