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还请晋王殿下放心,那两位都是识大体的人,老衲自会想办法让他们同意。”真远禅师口宣佛号,回答道。
“真远禅师好觉悟啊,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宣北笙摆了摆手,重新上了小轿,几个壮汉脚下生风,一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反倒是苦了李舞阳,从他来到回去,因为腿脚跟不上的原故,所以一直都被一个壮汉扛在身上,壮汉的肩膀顶着胃,这一路上险些连胃酸都吐了出来。
“主持,当真如此吗?大不了我们反了他了,我们几个寺加起来再鼓动周边信众,轻轻松松就可以聚百万之众,到时候民怨沸腾,由不得她不让步。”真武如今终于挣脱了出来,赶了回来,高声问道。
“阿弥陀佛,辩经已输,我等已落了下乘,只有此法才能保我等沙门存续,若是真如你所说,以那人的性格,只怕森罗地狱降世,反遭佛祖降罪。”真远禅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厚葬慧觉,记下慧觉今日所述,护法而死,慧觉死得其所了。”真远禅师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后院走了过去,身形似乎佝偻了许多,就好像肩膀上背负了什么沉甸甸的东西一样,也许是一个即将倾倒的佛国吧。
“四小姐,这就完了?”回去的马车上,灵犀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
“他们辩经已输,如今从道上便站不住了,只有这样才能保留一线佛统,其实我倒是希望他们固执一些,那样我就可以彻底根除他们了。”宣北笙轻笑一声开口说道。
“算了,如今这个结果也不是不能接受,终归有些人需要信仰,况且佛门之中也不是没有高人。”宣北笙接着说道,同时身体靠在车厢边上,闭上眼睛,休养了起来。
此时的方少宇心急如焚,胯下骏马四蹄翻飞,如风驰电掣一般疾驰而出,已然迅速地离开了陇右。然而,当他刚刚踏出陇右之地时,眼前所见之景令他触目惊心。只见道路两旁挤满了一群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他们拖儿带女,步履蹒跚,艰难地朝着陇右道与河东道的方向缓缓前行。
目光移向田野之中,那些本应郁郁葱葱、充满生机的庄稼此刻却是一片狼藉。有的田地中的庄稼被收割得杂乱无章,仿佛遭受了一场无情的洗劫;还有更多的土地,则是被熊熊大火烧成了一片焦黑,寸草不生;更有甚者,根本未曾种下一粒种子,只有光秃秃的黄土裸露在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不仅如此,这一路走来,就连那平日里无人问津的草根树皮,但凡能够入口果腹之物,皆已被这些饥饿难耐的人们搜刮一空。方少宇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