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帕子将眼泪擦干净,带着陆晏廷往楼中走。

小楼比西府内的其他院子小上不少,一楼用屏风隔开,分成正厅和书房。

二楼同样被分成卧房和浴房,婆子每每抬热水进来时,都要上楼去。

她又爱洁,光是让婆子日日送热水,就花了不少银钱当小费。

江近月只带他到一楼,见屋外无人,便快速关上了门。

陆晏廷已经自顾自在书房的那把太师椅上坐好,等江近月入内,他示意她同坐在侧,率先开口:

“我找你,是因为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见近月也不坐,只立在桌案前揣着手静静看着他,他放低语调,缓缓道:

“十日前,太后勾结逆王里应外合,发起宫变,叛军从宫外的光顺门和承天门攻入,陛下命我去承天门阻敌,至于我的好友宁珩,则去西边的光顺门。”

“对于太后谋反一事,陛下已经提前得知了叛军来的方向和人数,也布局防范了,所以此事在我们看来并不难。走时宁珩还同我说,事成之后,说不定能去兴庆楼吃个夜宵。”

近月若有所思:

“那应该是对世子很重要的朋友吧?”

陆晏廷目光一直注视着她,顺着她的话道:

“是呀,所以叛军一平,我赶去向陛下回话时,没有看见他,想着他或许在哪处躲懒,便即刻让手下去打探他的情况了。”

他今夜的语调异常柔和,就像在缓缓抚慰她低落的心情般,可江近月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犹豫地问:

“所以……他怎么了?”

陆晏廷脸色压抑下来,有些艰涩地开口:

“宫中派了许多侍卫,都没寻到他,后来又赶上太后在慈恩宫自焚,宫里乱哄哄一片,直到第二日,竟在火场废墟里头发现了他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