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廷早已坐在马车上等着她了,江近月进去后坐下,看他一脸严肃,自己也忍不住坐直了些。
这马车虽大,可两人到底隔得不远,和他贴得这般近,近月难免有些紧张。
好在陆晏廷也不是多话的人,这些日子调查宁珩的事,想必他没怎么休息过,此刻只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一路沉闷地入了宫。
看着眼前的朱甍碧瓦,还有厚重宫墙,她心中感慨,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的地方,短短数日又来了一遭。
马车在宫门甬道前停下,二人又下车步行了许久,这才在一刻钟后到了慈恩宫。
慈恩主宫室已经被烧了个干净,早就不复先前的富丽堂皇,沦为一片废墟。
“大人,江姑娘。”
青崖走来向陆晏廷行礼,身边是陆晏廷另一个长随,云书。
此处有许多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在各处划线的地方查检着什么,陆晏廷过去问话后,重新出来走到江近月身边:
“准备进去了。若是觉得难受,你可以拒绝。”
江近月转头看他。
拒绝?这在江近月这里倒是个新鲜的词。
不过火场她都进了,还怕这些废墟吗?
重返宫中,再次亲眼见到自己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化为乌有,只是因为那日在火场里的某些事,想起来有些不适罢了。
不过江近月还是问:
“若是不进去,那岂不是白来一趟?”
陆晏廷看着她,没有半分犹豫:
“也不会,你可以在外头候着,只是要多废些功夫,因为有些事情需要亲口问问你。”
江近月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个浅笑:
“世子,我无碍的,还是一同进去吧。”
跟着陆晏廷进去,江近月发现满室的废渣,已经被侍卫运了出去,里头还算整洁,地上用白垩分出了许多不同的区域。
“你能不能想想,当夜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陆晏廷边走边问。
江近月将微颤的手在翩跹衣袖下攥成拳头,她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在猛跳:
“我昨晚已经想了一夜,可以确定,我从进到慈恩宫到救出太后这段时间,没有第三个人在。”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上头记载着她那日从进去开始,到救出太后的所有路线。
“我怕今日突然过来,一时回忆不清,所以昨夜提前想清楚,都画在草图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