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京先前她说周家的事,江近月起先是不信的。
她答应对方的原因,其一是想自己亲眼看看,其二,也是常玉京同她说,这是世子负责的案子,若是江近月做好了,还能帮世子一个大忙,且他不会让世子发现的。
江近月只是想回报他一点点而已,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来兴师问罪,她明明有帮他。
她顿时更委屈了,眼泪是怎么擦也擦不完,江近月转身背对着他,不愿让对方看见自己这狼狈的模样。
陆晏廷看着她瘦削的背影,想着她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只好作罢同她讲道理的心思,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递过去一方帕子,让她擦眼泪。
江近月不要,又边哭边转回去了。
陆晏廷忽然发现眼前人有两副面孔。
一个是规矩守礼,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淡然处之,对别人以礼相待,遇到事情也默默忍让的江近月,那是她的假面。
而她真实的一面却截然不同,心中对他人的防线极其重,只按自己的准则做事,像个执拗又天真的孩子,譬如现在。
陆晏廷等了一会儿,等她的哭声没了,终是说:
“总之,以后不可以这样莽撞行事。”
他再次走到她面前,微微弯下身,很认真地说:
“表妹,既然上天叫我们有缘相识一场,你的事我不会觉得麻烦。我可以给你承诺,只要宁国公府还在,我还在,你的事情我便会管,可以吗?”
江近月哭得有些懵,压根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囫囵点点头,希望他赶紧走。
“那你这几日不要出门了,在屋里好好休息吧。”
留下这一句话,陆晏廷大步走到门边,正要离开,江近月却抽噎着问:
“周怀川,怎么样了?他,会死吗?”
陆晏廷回过头,语气又变得严肃:
“事关重大,你别多问。”
他走后,江近月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一片流云遮挡住月光,她脸上的眼泪也干涸之后,才后知后觉般回到桌前坐下。
但是她自己煮的那碗面已经坨了,也凉了个彻底,江近月试图慢慢吃,却怎么也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