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人把钥匙递给江近月,她一推开门,小葫芦就第一个冲进去了。

这是一套两进两出的院子,住下他们母子和几个下人绰绰有余。

眼下冰天雪地的,她还带着个孩子,实在没有那么多心力去寻一处舒适又合乎心意的宅子。

几人清早一到秋水镇后,江近月就直奔牙行,要寻一处离祖宅近些大些的宅子,于是不到一个时辰功夫,她便定下了这宅子。

小葫芦在院中跑来跑去,用手去捧地上的雪,下意识道:

“爹爹来堆雪人吧。”

而后他意识到爹不在此处,也就安静了。

江近月环顾四周,见此处还算整洁干净,院中还有一方小湖,不过上头的荷花早就凋谢了,光秃秃的,湖上的太湖石也堆满了雪,一片萧瑟。

抬眼看去,大片大片的雪落在屋顶的黛瓦上,已经堆得很高。

等他们将此处打扫干净,把屋子收拾齐整,又忙着添置床帐被褥炭火等物,等彻底安顿下来时,又花了三日功夫。

到第四日时,江近月让侍女们准备了些茶果点心,躲着小葫芦,一一带出去分给左邻右舍们,也算她的一点心意。

这两日宅子里因为要添置家具,采购各类用品,整日进进出出的,弄出的动静实在不算小,或多或少也打扰到附近居住的人家了。

江近月站在门外,看着不远处一户人家后院里的一棵古青檀树发怔。

那棵树很高很高,鹤立鸡群般长在这一片普遍较为低矮的民宅之间,叫人想不注意都难。

她一直盯着那棵树看,试图在脑海中寻找出一些关于这棵树的记忆,可是十几年过去,她实在没有什么印象了。

只隐隐觉得那棵树下似乎有个秋千,也或许没有,是她把幼时在宫里见过的那架秋千记混了,谁知道呢。

不多时,出去送礼的侍女带着邻居回赠的一些茶果回来了,她的手中提着满满当当的油纸包,看东西和样式的不同,大约有四五户人家。

不过她的右手上还有一包江近月亲自包好的茶点没送出去,江近月看见,有些紧张地问她:

“如何?是哪家人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