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莫家渔场不远处,坐落着一座小城。
城墙并不高,但此刻已然法阵全开,一队队炼气筑基修士游走在城墙之上,手持刀戈,秩序森然。
为首者,乃是一位形容枯槁的老者。
他静静站在城头上,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时而眼中还惊惧无比。
身后有修士小心翼翼的上前。
“老族长,我们真的不去帮忙吗?”
莫家老族长头也不回,低声喝道:“帮?我怎么帮!那等层次的战斗,压根不是我能插手的。”
族人担忧道:“可吴家与我莫家乃是三代烟亲,亲密无间。那散修罗海杀了吴家三位金丹修士,乃是不折不扣的死敌,现在他逃到了我莫家渔场,如果我们坐视不理……”
“怎样?”
莫家老族长豁然回头,死死盯着这中年男子。
在他双目注视下,中年男子不禁哑声。
莫家老族长冷哼一声,“老三,我知道你娶了吴家女,可你要知道我莫家跟吴家只是烟亲,还没沦落到附庸地步。”
此话一出,中年男子冷汗淋漓。
不知不觉间,他已被妻子熏陶得以为莫家是吴家附庸了。
此刻老族长一番话,在神识轰击下,仿若洪钟大吕,让他警醒。
“你要明白,这一战,有我没我是没任何区别的。”
“我毕竟只是个金丹初期修士,哪怕加入那种战斗,也起不到多大助益。”
“相反,若我不幸陨落在其中,那莫家就彻底没了金丹修士,沦为筑基家族。到那时,即便吴家不追责,莫家也会坠入深渊中。”
“何况……”
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
让莫家老三这位最有希望晋升金丹期的筑基真修,眼前逐渐开朗。
吴家能够承受得起三位金丹修士的陨落,但只有一位金丹修士的莫家,却是点滴折损不得。
在家族前程上,所谓三代烟亲,没有任何意义!
听到老族长最后那一句未尽之意,已然醒悟过来的莫老三询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莫家老族长脸色凝重,目光望向另一个方向。
“何况,连那些我望尘莫及的强者都只能旁观,不敢出手,哪里又轮得到我呢?”
一座低矮小山头上,影影绰绰的站着数位修仙者。
当头一位,袖裙飘飘,雍容华贵。
正是那寒俪宗的宗主骆玉卿!
此刻,她处于人群之前,沉默不语。
身后,有冷光岛上其他势力的金丹修士议论纷纷。
“这散修罗海,当真厉害,竟连六位金丹修士联手都拿不下他,反被他逐个击杀。”
“岂是六个,金丹八层的百造山山主也曾出手,莫非你没看见?”
“是啊,我原以为山主出手,当手到擒来,却没想到他竟然毫无反抗之力就被轰走了。看那样子,只怕已身在数百里之外,要赶回来,也得花些许功夫。”
“最重要的是,他还敢不敢回来!”
“这罗海到底什么来历,以金丹四层鏖战五位同阶,甚至两位大修士。其本人又奴役了两头一看就潜力无穷的妖兽,这在我等金丹修士中,也算最顶级的强者了。”
“难道你没听见,贺元上人称呼他为青阳魔君吗?”
“青阳魔君又是谁?我只知道早些年元魔宗有一些低阶弟子,喜欢用生灵炼制一种青阳魔火,莫非此人也是元魔宗门人?”
“不知道,我只知道巫神岛的巫奇一度在暗中寻找青阳魔君。甚至,为此还闹了个大乌龙,在码头上惹得贺元这位元魔宗真传发怒。”
“据说,当时巫奇就是把贺元错认为了青阳魔君。”
“嘿嘿,也就是说,现在是两位事主正面相碰。难怪贺元上人勒令,谁也不得打罗海的主意,让我等满心盘算束手无策。”
身后一道道议论声,不绝于耳。
骆玉卿神色平静,眼中却带着一丝异色,内心时不时默念着“青阳魔君”这个名字。
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当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不远处那两人身上。
在他们认知中,或许又有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而这一次,到底是出身元魔宗的贺元技高一筹,还是这挟着大胜之势的青阳魔君魔高一丈?
众人,无不期待!
灵气混乱,恶浪滔天的渔场中。
一叶孤舟,安安稳稳漂浮在海面上,丝毫不为之所动。
罗尘艰难的屹立在天空中,神识扫过四面八方,脸色不禁一变。
察觉到他的神态变化,孤舟上贺元轻笑一声,“本座没有骗你吧!以你如今状态,若这些人一拥而上,你又有几成胜算呢?”
罗尘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到了贺元身上。
“如此说来,我的确应该感谢伱了。”
“谢就不必了,毕竟你本就是我魔罗流一脉的人。”
罗尘眉头一皱,“我不是!”
“你可以是!”贺元收起笑意,认真道:“你有血魇令在身,说出去谁都认可你是血魇流主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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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罗尘沉默,贺元耐心解释道:“此战,你得罪太多人了。钱家、吴家、炼锋号、百造山,这些势力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更有那么多想当渔翁的修士虎视眈眈,你若不归顺于我,莫非真以为可以从容离去?”
罗尘似有意动,面色犹豫不决。
半晌,他问道:“你……血魇流主,到底看上了我哪点?炼丹术吗?”
作为代表血魇魔罗前来的贺元,复又展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