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左侍郎尹博率领一支庞大的队伍前往遥远的定州,彻查刺史丁会遇袭一案,坊间对此自然是议论纷纷。
高门大族则是讳莫如深,这显然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深坑,不管此案幕后主使是不是秦国公陆沉,最后都会引发朝堂震荡,没人愿意成为被殃及的池鱼,因此不光那些身居高位的权贵们缄口不言,他们的子侄也被下了禁足令。
往常流连各处温柔乡的纨绔子弟们全都被困在家里,自然是叫苦连天。
李宗本如今有织经司和宫中秘卫两批人手,自然知晓这些情况,而他最关注的秦国公府,这两天却异常平静,陆沉甚至没有出过门。
看着苑玉吉行色匆匆的模样,李宗本示意左右退下,然后问道:“可是陆府有状况?”
“回陛下,不是。”
苑玉吉神情凝重,低声道:“陛下,当初皇陵刺驾案的两名凶手来历有眉目了!”
“你说什么?”
李宗本眉头皱起。
那是两年半之前,他为了陷害李宗简,同时逼迫秦正辞官,在先帝的大行葬礼上让太监温长保行刺自己,却没想到还有两名藏在工匠中的刺客同时发动。
事后这桩大案交由陆沉查办,然后许太后来闹了一场,李宗本只能息事宁人。
他当然想查清楚那两名刺客的来历,问题在于温长保是他安排的人,那个时候他又没有掌握织经司,如果让织经司拔出萝卜带出泥,显然是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一直等到苑玉吉组建的宫中秘卫成型,他才让苑玉吉暗中调查此事。
“回陛下,奴婢查到那两名工匠与长乐宁氏的余孽存在一些关联。”
“长乐宁氏的余孽?”
李宗本语调阴沉,这个答案倒不算离奇,毕竟宁家因为造反谋逆被抄家,而像这样的门阀世族不知有多少旁宗支系,存在一些漏网之鱼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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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玉吉的表情愈发复杂,他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今日清晨奴婢收到密报,先前掌握的一条暗线取得进展,那人承认他亲耳听到过有人谈及工匠刺客的幕后主使,就在刺驾案发生后不久。”
李宗本寒声道:“谁?”苑玉吉答道:“原刑部尚书高焕,其兄龙林高氏之主高确。”
仿佛有一道惊雷在李宗本脑海中炸响,曾经的疑点瞬间连成一线。
陆沉负责查办那桩大案,他当着重臣皆在的时候指控李宗简是幕后主谋,许太后居然收到消息赶来大闹一场,最后这桩案子草草完结。
整个过程中,当时协办查案的刑部尚书高焕没有向李宗本发出任何提醒。
难道说那两名刺客是受长乐宁氏的余孽指使,龙林高氏亦有参与,陆沉在发现这件事后就暗中将高焕收入麾下?
李宗本心念电转,脸色渐趋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