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收敛心神,诚恳地说道:“陛下厚爱,臣心中感激,然则臣已经对家人保证过,后宅不会再添新人。”
宁太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微笑道:“哀家可记着郡王这句话了。”
陆沉微微垂首道:“臣不敢欺君。”
“说笑而已,郡王莫要当真。”
宁太后淡定地打住这个话题,继而问道:“关于应对国战的各项准备,郡王可有查缺补漏之言?”
陆沉想了想,应道:“蒙陛下信重,如今的局面便很好了,各部衙的堂官皆为能臣,臣并无异议。”
“好。”
宁太后稍稍沉默,轻声道:“后日离京之时,哀家就不送你了,便以这杯茶预祝你一路顺风。将来大战爆发之后,郡王可安心在边疆统率大军,哀家与朝堂诸公自会成为你和边军最坚实的后盾。”
她伸手举起茶盏,白皙的手指略显用力。
陆沉站起身来,将杯中清茶饮下,正色道:“陛下务必珍重,臣决不会让敌人得逞。”
“哀家相信你。”
宁太后也站了起来,凝望着他的双眼说道:“大齐江山之安危,拜托爱卿了。”
陆沉放下茶盏,躬身一礼。
随即恭敬告退。
宁太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伫立于阑干之旁,眼中泛起些许怅惘之色。
这样的臣子,若是能一直做大齐的忠臣,该有多好。
……
大齐鼎正二年,九月二十三日。
淮安郡王府,高朋满座。
因为陆沉即将带着家眷北上返回边疆,一些重臣特来送行。
武勋有荣国公萧望之、骁勇大营主帅李景达和金吾大营主帅陈澜钰,连魏国公厉天润都拖着病体前来,定北军都指挥使李承恩、飞羽军副指挥使皇甫遇和锐士营主将叶继堂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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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臣也来了几位,分别是翰林学士王安、御史大夫姚崇和户部尚书高焕,陆沉又亲自将两位宰相薛南亭和许佐请来。
席间氛围和谐又轻松,在陆沉有意引导下,并无那种离别在即的愁绪。
及至酉时二刻,宴席结束,诸位重臣相继离去,陆沉亲自将他们送到大门外。
回到前宅偏厅,这里还有两位贵客在饮茶。
因为今夜有两位宰相在场,再加上国丧期间不宜滥饮,所以陆沉此刻十分清醒。
萧望之看了一眼神态平静的厉天润,对陆沉微笑道:“没想到你会将薛、许二位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