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序大策的指导下,帝国在短时间便内培养出了一批从序者,进入朝廷体系的各个关键位置,以其远超常人的才干和能力,强有力的推动整个帝国进行革新。”
“毅宗皇帝以兵武结合夯实战备根基,以儒教精义统御庙堂百官,以佛道信仰维持民心稳定,以法名两序监察朝廷和民间,以墨序开创技术法门,以杂序振兴商贾繁荣,励精图治,帝国中兴的趋势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张峰岳说到此处停顿片刻,看着表情振奋的小皇帝,笑道:“这一次,毅宗皇帝便如陛下您想的那般,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外族彻底击败,并且连根拔起,永绝后患。这样的家国大义,难道不比一个莽夫的快意恩仇更要让人心驰神往?”
小皇帝情不自禁点头应和,却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急吼吼问道:“老师,在毅宗皇帝的手下各序都在中兴之时发挥了自己的作用,怎么唯独没见您提到阴阳序啊?难道那时候阴阳序还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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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知不知道阴阳序如今有公认的外号?”
“叫什么?”
“硕鼠。”
张峰岳语气轻蔑道:“窃天窃国窃民,窃时窃命窃运,贪得无厌,却又百无一用。在老夫看来,这三教九流本就不该有他们的位置。”
“噢。”
小皇帝表情似懂非懂,不是很能明白为什么这个能够窃取天时、国命、民运,看起来如此厉害的序列,在老师的眼中会没有半点作用。
不过毫无疑问,自己老师对这条序列有很深的成见。
小皇帝十分懂事地没有继续追问,转而岔开话题,问道:“老师,那在我的嘉启朝,还有如毅宗皇帝当年面临的内忧外患吗?”
“有。”
张峰岳回答的直接了当。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的小皇帝顿时脸色煞白,急忙询问隐患都在什么地方。
张峰岳答道:“序列。”
“序列不是帝国的中兴的基础吗?为什么又会成了危害帝国的隐患?”小皇帝一脸茫然。
“数百年前国运危难,毅宗皇帝确实是依仗三教九流力挽狂澜。可过了如此漫长的时间,彼时是帝国兵甲的三教九流,现在已经成了帝国身上的沉疴腐肉,危害远不是某个外族或者某个乱党能够比拟的。”
“老师,我不懂。”
“序列把人划分成了三六九等,入了序列是人上人,不入序列便是蝼蚁飞蚊。长久以往,帝国必乱。”
小皇帝反问道:“可难道在序列出现之前,人就不被分成三六九等吗?”
“同样要分!皇亲贵胄、氏族门阀、富商巨贾、草莽游侠.当权者为上等,不当权者为下等,因此在我大明之前,才会有那么多更迭交替朝代。”
张峰岳语气肃穆道:“可序列基因筑起的壁垒,远比依靠血脉传递的身份地位更加坚不可摧、更加难以逾越。在序列之前,出将入相者常有无名之人,甚至我朝洪武大帝便是以微末之身建立不世伟业。可序列之后,壁垒两端站着的便是人与非人,以人力逆天改命几乎再没有可能。这便是内忧。”
“其次,如今的各家序列分割占据帝国资源,甚至出现了名为‘基本盘的说法。本该是陛下您的天下,现在却成了某家某人的天下,这样的举动与谋逆已经没有区别。而生活在这些基本盘中的普通百姓只能沦为工奴,以血汗换取生路,世世代代的奋斗不过只能维持当下现状,想要改变命运就只能寄希望于缈冥不可捉摸的天意,乞求上天降为自己下一个基因优秀的后代,这样的希望与绝望也没什么区别。这便是外患。”
“那老师我到底该怎么办?”
小皇帝听得浑身发寒,已经无法继续安坐,绕出书案,站到张峰岳面前,持儒家弟子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