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破碎与挣扎:命运转折后的阴霾

此时思雨的父母对李峰说,你把我女儿害成这样,请你以后远离她,不要再来打扰她了。

思雨爸妈那眼神,满是愤怒与痛心,像两把利刃直直戳向李峰。话语里带着冰碴儿,每个字都沉甸甸的,砸在病房这狭小的空间里,更砸在李峰的心尖上。

李峰的心情,本就糟糕得像暴风雨里的破船,这下更是掉进了无底深渊,整个人都懵了。嘴唇抖了半天,才磕磕巴巴挤出一句“对不起叔叔阿姨,都是我的错”,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头也低得快埋进地里去了。

思雨的父母可没被这句“对不起”安抚住,情绪一下就像炸开的火药桶。“你的错有用吗?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思雨爸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都暴起来了,手指用力戳着空气,像要把满心的怨愤都戳散似的。“你看思雨现在瘦成这样,脸也毁容了,胳膊也骨折了。别说打比赛了,连最起码的容颜都没保住。你看你跟她在一起给她带来什么?带来的只有伤痛,无情的伤痛折磨着她。请你以后远离她吧,这是我们对你唯一的要求。不要再来了。”思雨妈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用手捂着眼睛,泪水从指缝里不断往外涌,肩膀一耸一耸的。

此时李峰默不作声,像尊被寒霜冻住的雕像,呆立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句“那我暂时离开吧”。他脚步虚浮,一步一步挪出病房,每一步都像有千斤重,走廊的灯光晃在他身上,映出的影子都是歪歪斜斜、失魂落魄的。

李峰就这样离开了,心像被掏空了,整个人好似行尸走肉。工作?哪还有心思放在工作里呀,满脑子都是思雨躺在病床上那可怜模样,还有她爸妈决绝又痛心的话。回到公司,他把张明拉到跟前,声音沙哑得像破锣,“兄弟,我现在这状态一团糟,公司就交给你打理了,我实在没精力。”张明瞧着他这副失魂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赶忙安慰道:“兄弟,不要多想,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我们处理公司的事情。”

这边思雨呢,日子更是像泡在苦水里,一天比一天难熬。每天对着镜子瞧自己那张脸,曾经青春靓丽,满是朝气,如今左边那一块儿坑洼不平、颜色暗沉,像块被摔碎又胡乱拼凑的破瓷片。她才二十七八岁呀,正是风华正茂,满心憧憬着未来,在乒乓球赛场上挥洒汗水、追逐梦想的时候,怎么就一下子掉进了这倒霉的深坑里了呢?

“人生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思雨嘟囔着,眼泪止不住地滚落,砸在镜子上,洇出一小片水渍,模糊了那道刺眼的疤。晚上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一遍一遍闪过车祸那恐怖场景,车被撞飞、翻滚,身体剧痛,还有医生护士严肃的脸、爸妈焦急的神情,乱糟糟一团,怎么赶都赶不走。

睡不着,只能胡思乱想。想着从前在训练馆里,和队友们嬉笑打闹,球在球拍间来回跳跃,清脆的击球声多悦耳;想着比赛时,站在那墨绿色的球台边,听着观众呐喊助威,浑身充满劲儿,一心想赢。可现在呢,胳膊骨折过,虽说做了手术,可还是软绵绵的,拿个水杯都费劲,更别提握住球拍大力扣杀了。这张脸,出去不得让人指指点点,异样眼光像针一样扎人,乒乓球,怕是再也没法碰了,梦想就这么稀里哗啦碎一地。

思雨爸妈瞧在眼里,疼在心里,揪心极了。整日守在床边,一会儿给她掖掖被子,怕她着凉;一会儿端来热汤,轻声哄着“闺女,喝点儿,补补身子”。可这些关怀呀,像撞在棉花墙上,根本进不了思雨那被痛苦死死堵住的内心世界。做了几次修复手术,钱花了不少,人也遭了大罪,每次从手术室出来,麻药劲儿过了,疼得冷汗直冒、嘴唇发白,结果恢复效果还不理想,还是那副自己都不敢多看的模样。

“罢了罢了,接回家养着吧。”思雨爸妈一合计,就着手办出院手续,悄悄把思雨接回了家。一路上,思雨靠在车窗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熟悉又陌生,像个被抽去了精气神的木偶。

李峰呢,心里头跟猫抓似的,着急得不行。隔三差五就拨思雨电话,盼着能听听她声音,知道她近况。可电话那头,永远是冷冰冰的提示音,“嘟——嘟——”响几声后,就被无情挂断,再拨,直接就是“您拨打的用户已拒绝接听”。李峰的心呐,随着那提示音,一次次沉到谷底,酒瓶子在脚边倒了一地,每晚都借酒消愁,喝得烂醉如泥,嘴里念叨着“思雨,你咋就不接我电话呢,我错了,真错了”,满脑子都是思雨的笑、思雨的泪,还有那车祸后惨白的脸,可他又能咋办呢?只能这么浑浑噩噩地熬着。

思雨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像要把自己和这个世界彻底隔开。白天黑夜都分不清了,饿了就随便扒拉两口爸妈放在门口的饭菜,也尝不出啥味儿。晚上睡不着,就裹着被子坐在窗边,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月亮星星都好像躲着她似的,一颗眼泪刚掉下去,另一颗又跟着涌出来,怎么擦都擦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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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辈子是不是就这么毁了?”思雨心里反复琢磨着,曾经那些漂亮衣服,现在觉得穿了也没意义,谁会看一个“丑八怪”呢;从前爱去的热闹地方,像商场、公园,现在想都不敢想,怕人异样目光。乒乓球,曾经的挚爱,那些奖杯、奖牌摆在柜子里,如今看着只觉得刺眼、讽刺,“我再也回不去赛场了,再也不是那个风风火火的我了”。

朋友们知道思雨情况,心急如焚,电话、短信发了一堆,约她出去散心,说“思雨,咱出去走走,别老闷着,一切会好起来的”,可这些消息都像石沉大海,没激起一点波澜。大家聚在一起唉声叹气,“咋帮她呀,咱们说啥她都不听”,只能干着急,眼睁睁看着思雨把自己封闭起来,越陷越深。

思雨爸妈日夜精心照顾,把家里布置得温馨舒适,买思雨从前爱吃的零食、爱看的书,小心翼翼放在她房门口。夜里还会悄悄在门缝里听动静,听到思雨压抑的哭声,老两口眼眶泛红,相对无言,满心无奈与心疼。“闺女咋这么命苦,咱咋就不能替她遭这罪呢?”思雨妈靠在思雨爸肩头,抽泣着,思雨爸轻拍她背,长叹一口气,啥安慰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这日子太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李峰这边,公司事务他不管,整天窝在家里,胡子拉碴,头发乱蓬蓬,衣服也皱巴巴的。朋友叫他出去散散心,他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去,没心思”。电视开着,声音嘈杂,他却眼神呆滞,盯着空白墙壁,手里紧握着和思雨的合照,那照片边角都被摩挲得起毛了,嘴里喃喃自语“思雨,你快好起来,哪怕恨我一辈子,只要你能开心,能像从前一样就行”,可这念叨,也只能在空荡荡的屋里回荡,没回应,没希望,只剩满心的绝望与懊悔,像浓得化不开的墨,把他整个人都染得漆黑一片。

日子一天天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思雨越来越沉默寡言,和爸妈交流都少得可怜,偶尔蹦出几个字,也是细若蚊蝇。出门散步?不可能的,听到门铃响都紧张得浑身发抖,怕见人,怕被同情,更怕被嫌弃。在屋里也是坐立不安,一会儿翻翻旧杂志,看两眼又扔一边;一会儿摆弄摆弄球拍,可一想到胳膊现状,又狠狠把球拍扔到墙角,眼泪噼里啪啦掉,内心像被无数小虫子啃噬,痛苦得没个尽头。

而李峰,还是天天酗酒,试图在酒精里麻痹自己,忘掉那车祸惨状,忘掉思雨决绝拒接电话,可越喝脑子越清醒,回忆像潮水,汹涌澎湃,一次次把他淹没。白天盼着天黑,天黑又盼着天亮能有转机,可转机在哪呢?他不知道,只觉得生活像个巨大的迷宫,他和思雨都被困在里头,找不到出口,迷失在痛苦、自责与绝望交织的黑暗里,每一步都艰难,每一刻都煎熬,未来像被浓雾遮住,啥都看不清,只剩满心迷茫与无助,沉甸甸地压在两人心头,咋也甩不掉。

思雨爸妈看着女儿一天天消沉,愁得头发都白了好些。到处打听心理医生,想着能不能从心理层面帮思雨解解这心结,寻来各种滋补药方,盼着能让思雨身子骨硬朗些,脸上气色好起来。可每次劝思雨出门看病、喝药,都像一场艰难“战役”,思雨抵触情绪大得很,“我没病,不用看”,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像只受伤又倔强的小兽,拒绝外界一切“闯入”,沉浸在自己那片痛苦的“沼泽地”,越陷越深,难以自拔,爸妈在一旁干着急,眼泪只能往肚里咽,束手无策,满心无奈。

李峰呢,偶尔清醒会儿,也想振作起来,想着去思雨家赔罪,可又怕惹她爸妈生气,加重思雨病情,只能在她家附近徘徊,远远望着那扇紧闭窗户,想象思雨在屋里模样,心里默默发誓,只要思雨能好起来,要他做啥都行,哪怕从此消失在她生活里,只要她能找回从前快乐,可这心愿,在现实面前,又显得那么无力、那么遥远,像遥不可及的星星,看得见,摸不着,只能在漫长黑夜里,独自煎熬,苦等那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