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抱着好奇心等待会很煎熬。”
“但是等到了那一天呈现在眼前的结果,心里的好奇心和期待也会噗嗤噗嗤的变成高兴吧?”夏弥轻声说着,素玉般的指间揉着发丝,前一刻还如脱兔的萌系活宝,下一秒又无缝衔接成娇媚含羞的小女子。可惜路明非的视线在此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少女,远处霓虹灯和车灯交织的街景里有更令他在意的事物。
“就怕有的人会在漫长的等待中,抱着心里的期许活活溺死在光明到来之前。需要我送你上楼吗?”
路明非语气平淡,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击溃人心的话语,是他前世为数不多的谈判技巧,此刻用来搪塞少女看不到尽头的闲聊烂扯,希望对方不会因此生气吧。
“我靠,师兄你这样子可是会消灭我心中对你仅存的浪漫印象啊!”夏弥一脸心痛的捂住胸口,好像真的有写着“浪漫”两个字的信息流正从她的胸口缓缓流逝
“你这是在向着艺术生的方向发展吗,我已经能够预料到有你的加入后,未来国内娱乐圈会有多么惊天动地的变化了。”
夏弥好看的细眉抖动:“我就当是夸奖了。演员对本小姐来说有点太过抛头露面,可惜我天生戏骨,再好的演技也就路师兄能看到咯。”
路明非很想说大可不必,有时候看别人表演其实也并不轻松。演戏能力拉胯的人表演的作品会辣人眼睛摧残心灵,能力有限的则会折磨观众空暇时间里难得的清闲。
而在高超演员主导的表演里,有雅俗共赏以生活为根基的,也有云中雾里立意高缈清新脱俗者。观众就像行走在一条遮上一层或多层迷雾的小路,直到将这条小路走过,你才能知道最后到达的目的地。
少女的身影在胡同的尽头消失,路明非沉默几秒后向着远处经常光顾的烧烤摊走去,霓虹灯在泛着油光的折叠小桌上反射着波纹的红蓝绿三种颜色,肉串浸入热油的滋滋声在微风和车流中带上了锚定时间的轻慢感。
路鸣泽一改之前的西装革履形态,加绒的长袖和牛仔裤衬托出他略显消瘦的身材,小恶魔在板凳上坐姿随意,像是和自家大哥出来鬼混夜间生活的小鬼。
“今天怎么有空找我。”路明非让老板再加了一份烧烤,双倍量却没有要求打包,老板看到对方孤零零的身影想起了多年前遇到过的北方汉子,寒风呼啸的天里那个汉子敞开肚皮痛哭流涕,谁都会说汉子的深情格外感人。
老板的眼中深藏着莫名的色彩,他并未看到坐在另一边的路鸣泽,两瓶啤酒被送上折叠桌,那是老板的赠品。
“看看我的哥哥最近过得怎么样,这样的事情还需要理由吗?”
小恶魔伸手拿过一瓶啤酒,像是捧着名贵的法国红酒打量片刻,开瓶器啵的一声起开马口铁的盖子,被冰镇过的啤酒冒着冷气涓涓流进折叠桌上的两个纸杯中。
“再说了,身为优质客户的你,我可是要时常来贴心问候,不然到时候哪一天哥哥遇上了什么急功近利的恶魔签下了你的灵魂,那我可没地哭啊!你今天吃的好不好啊?天气冷了热了有没有增减穿衣啊?走在上学的路上会不会感觉孤独,和家里人谈话一定是枯燥且乏味吧,毕竟他们只是你千百个轮回中的过客,倾注太多的情感到头来也不一定能收获美好啊!”路鸣泽的小脸露出温煦的笑容阳光男孩的气质油然而生,棕褐色的瞳孔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深邃,明明嘴里说着关心的话,可那股小恶魔般的气息却始终如一。
路明非对小恶魔的这些话无动于衷,精于算计的人会把他说的每一句话环环相扣,编织成庞大而又精密的大网,但是只要你不去理他,那么被语言影响的概率就越小。
“唉,哥哥你这样子不和我沟通是很难把业务进行下去的啊,你就忍心可爱的弟弟因为业务量不达标被公司派去撒哈拉大沙漠那样的偏远地区,面对方圆百里内一个智慧生物都没有的地方消磨自己的后半生吗?那可是荒无人烟啊,整个世界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抬头是蓝天白云鸟都不会来那拉屎,低头是看不到尽头的黄沙起伏,走上几十里路才能看到蝎子在骆驼草里爬来爬去,寂寞,是会杀死人的诶。”
“可是只要你想,又有什么能束缚你的自由。”
“哈哈哈哈哈!”路鸣泽捏着纸杯哈哈大笑起来,自由二字像是戳中了他体内笑点神经富集的区域,因大笑不止而抖动的手洒落了杯中的啤酒,淡黄色的液体浸湿了衣袖和膝盖。
“嘶——”
也许是因为夜晚的凉风吹过湿透的地方压住了笑意,路鸣泽长吸口气直起身子,深色的瞳孔中散布着碎金色的光辉,整个城市的灯火都要在他眼中的色彩下臣服。
小恶魔直勾勾的注视着路明非的双眼,声音沙哑:“但,如果自由能换取更加广阔的未来,又有什么不可呢?”
路明非闭上眼睛,似乎是不忍对方话语中那掩藏多少年的孤独:“这是场关乎过去万千年和未来万千年的命运赌局,高到龙皇,下到黎民百姓,每个人都是赌桌上的筹码。你和我就是这赌桌上的大筹码,已经明示的权与力早已挤占了桌面上大部分的资本,再多攫取他人的筹码,未必会是好事。”
“但总要有个万全之策。”路鸣泽冷酷的像是个君王,真正把所有人当作了筹码,包括他自己:“没谁能在别人坐庄的赌局上稳赢,我们不仅要拿下最多的筹码统筹命运,还要成为能够操控赌局走向的棋手!”
小恶魔将杯中残存的啤酒一饮而尽,离开前的最后一番话却让路明非豁然睁开了双眼。
“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