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火药工业使得刘盈不能充分运用后世的知识,民用火药工业指望不上久经战乱家徒四壁的平民去花钱燃放转瞬即逝的烟花爆竹,军事工业就难有大的发展。别说四磅炮了,就连迫击炮也直接裁汰,留下手持烟花筒用来发射信号弹就不错了。刘盈更属意滑膛枪发射的鹿弹,但是也不得不混编上大量的大黄弩与蹶张弩。不知道诸葛丞相当初是如何设计的,使用磷青铜弹簧储能的连弩实在是消费不起,此外弹仓的设计也很恼人,无羽弩箭的弹道同样糟糕,加了短羽甚至还不如无羽呢。
这些装备事实上也不是不能用,想来连弩的设计应当是用于对抗密集阵型的步兵,在中短距离内大量抛射且几乎不影响之后的作战,不过当把攻击目标放在匈奴的无甲游骑兵之上时确实就不合适了。如果有那样的需求,直接换成烧热回火的熟铁丝工本应该也能降下。
不过吕雉关注的却是另外的事,“你这支队伍是张良训练出来的吧?真的是你的吗?”
确实,没有张良派来的参谋教导员,将四轮马车改制成匹配秦驰道与合适此时船运的式样自己都做不到,但吕雉有些太敏感了,刘盈和盘托出,“他们只负责训练,这些将种张良可舍不得让我带上战场,是他家族的多年心血。至于兵将,本来不就是父皇的安排嘛,他们将在演训中发挥才能,被充实到各级岗位,并在战场上验证。”
吕雉望向军队使用石灰颜料等进行的对抗游骑兵演习,颇有兴趣,“你真的打算上战场?”
“母后,不谈冒顿弑杀亲父如何背德这些。光从其行径之残酷坚忍,其灭东胡战月氏的彪炳战绩来看,统一大漠的匈奴和统一中原的我朝,迟早会成为大敌。秦末河南地已失,那里就是我们防线上的创口,求划长城而各安其分也不可能。”
“这支太子卫率有没有可用之人?”
“实话说,没有,若说恪尽职守还有一些,如舅父姨父曹夏侯灌周那样的战将一个没有,军队中的精华首先得供着父皇用。”
“让你舅父来指挥能用吗?”
“这正是我想要的,这支部队可以让大舅遣一批人换走一些。当然三级参谋体制才是这支部队的灵魂,需要有足够的有知识的军官充任。我手下的那批默认归我的女子总不能拿来用,表哥他们可以做副将,但是诸侯子掺入太多也不合适。”
“这你就不用管了。”
“老妈,我们这样撬外公和大舅的墙角合适吗?”刘盈早知道吕文手中肯定掌握着精干的力量,吕泽这些年南征北战,也不会差了。
“你提这话,不就是觉得你的兵比大舅亲卫好吗?怎么,担心你大舅有危险?”
刘盈闭口不言。
“张良看来教了你不少,你父亲和我都疑心那家伙有测算天命之能。”
“估计不只是你们两个,那其他人是怎么忍得住的。”
“被吓得,那家伙从来只说坏事不说好的,还时不时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泄露必有祸殃’。慢慢的也就没人问了。”
刘盈忍不住笑出了声,吕雉问道,“所以危险会处在与匈奴的对战中?”
他画蛇添足地使用了匈奴的衣饰来增加真实感,一眼就能看出。
“有些事我可以做,但是不好说,母亲。预测未来这件事本身就会大幅度的改变未来,大家都不是故意瞒着些什么的。”
“有这个消息就够了。你要的人会很快来替换适应的。”
白登之战可不可以不打?刘盈和张良早就商讨过这个问题,这场影响了后世近百年的战役危害甚大。但是他们还是打算尽量遵循历史原本的路线,当然适当的加强下吕泽也是必需。冒顿的自信与刘邦历战的满足以及两国基本完成内部整合等各项因素都使得汉匈之间的冲突无可避免。而白登之围让双方都合理评估了各自的实力,反而有利于大体和平态势的形成,对于穿越者而言,当时的历史情况再如何凶险,总比完全不可预知要安全许多。
汉高祖六年(仍为前202年,汉承秦制,以十月为岁首)冬十月,接到韩信欲反消息的刘邦又过不好这个年了,韩信的社交还是一如既往地丢人,就算这次没有害死郦食其的过错,郦商樊哙等人还是跳了出来,“急发兵擒获此厮。”倒是陈平给刘邦泼了一盆冷水,又画定了假游云梦擒韩信的计谋。
张良和刘盈两个家伙就这样肩并着肩聊起了朝堂之事,“我发现你也挺阴的呀,这些年但凡是得罪人的计谋好像都让陈平上,好事全归你。”
张良捋捋胡须,“不能这么说吧,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啊。”
这两家伙倒霉的被放在栎阳留守,刘盈早就想看看这个时代的云梦泽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大湖啊,据说不逊于贝加尔湖,洞庭湖只能算是弟中弟,在湖边可以看到海潮般的湖潮,那该是何等景色。
“可惜什么,等你当皇帝之后自己去呗,太子留守这是惯例,你也不想,落得扶苏的下场吧。”
“有那么夸张吗,英布还没反呢。不过刚即位那几年我也不敢往远跑,吕雉现在每月晚上都有时候会因为噩梦惊醒,我可不想哪天看到又有人被弄死弄残在我面前。”
“叫黥布没事的,被暴秦刺字也可以算是一种勋章嘛,他本人也